安王妃呆呆的楞在了那里,洛妍也只觉得心里发紧,再也不敢看那具尸体,头也越发有些疼了。正乱着,一个丫鬟已经引着文清远快步走了过来,文清远进门便看见了心远,不由楞了一下,随即便蹲下来给小云峰把脉看舌头,半响才道:“你们给他吃什么了?”胡缨就看了看心远,低声道:“是小天师给他吃了几滴,那个,仙药。”文清远满脸惊愕,忍不住又看了心远一眼,这才拿出金针,给小云峰身上扎了几针,慢慢捻动针尾。一片静默中,却听呜呜的两声,竟是袁大娘怀里的小云峰哭出了声来。安王妃大喜过望,叫着“云峰、云峰”就扑了上去。澹台看着这个几乎是失而复得的儿子,眼里流露出一丝温情。洛妍念了一句“谢天谢地”,忍不住看向一直静静站在角落里的心远,感激的点头一笑。心远也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容。文清远立刻起了针,脸上有欣慰,也有些难以置信,抬头看向心远:“小天师,现在还需要做什么?”心远摇了摇头。文清远想了想才道:“我能请教一下,你刚才给他吃的是什么吗?”心远又摇了摇头。文清远只得讪讪的闭了嘴。只听院外又是一阵脚步声响,却是青青领着安王爷到了。来日隐忧安王爷是坐着肩舆过来的——因为多年的足疾,他平日行走虽然无碍,却不能快跑或骑马奔驰。在院门口才下了舆,迈步走了过来,面沉似水,脚步却依然平稳,远远的就问,“云峰呢?”洛妍行了一礼道:“多亏小天师的……仙药,云峰已经没事了。”安王爷这才看见心远,顿了一顿才欠身行礼:“多谢小天师!”心远默默还了一礼。安王爷走上前去,看了云峰两眼,便向澹台扬飞问道:“事情查清楚没有?”澹台扬飞指了地上还未来得及移走的奶娘尸体道:“是云峰的奶娘给云峰服了砒霜,又嫁祸洛妍,刚才被洛妍问出了破绽,乘我们不小心服毒自杀了。”安王妃冷冷道:“嫁祸不嫁祸却难说,死无对证!”洛妍刚想反唇相讥,澹台已声音沉稳的道:“母亲,奶娘如果不心虚,回答时为何破绽百出,为何又要自杀?当今之即,是要查查当时公主为何会一个人在这院里,那些客人和丫头是谁调走。”安王妃想了一想,顿时怒气勃发:“今日的来客是我带走的,怎么,你的意思的我黑了心要害自己的孙子,好嫁祸给你媳妇?”澹台皱起了眉头,“儿子不是这个意思,但今日之事古怪之处甚多,母亲难道就不想查清楚?”安王爷已冷笑道:“我原来就知道这府里乱七八糟,没想到能乱七八糟到这种地步,府里的奶娘竟然能对云峰下毒,若不是公主请来了小天师,云峰只怕尸首都凉了,你不想着查清楚,还忙着怪别人!”安王妃气得双手发抖,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澹台扬飞眼中流露出不忍,忙道:“父亲,这件事情筹划周密,不是一时半会儿查得出的。”安王爷冷哼一声,才转向洛妍道:“平安,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不过你叫我来,可就是为了这个?”洛妍叹了口气:“不敢当个父王的谢字,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因我而起,所以我想请王爷恩准,我要带云峰回公主府治病,等云峰身子彻底好了,能不能请王爷对云峰再做安排?”此言一出,屋里顿时落针可闻,澹台扬飞惊讶的转头望着洛妍,安王妃却第一个尖叫起来:“你休想!”安王爷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等云峰好了之后,你把他送到别院来吧。”安王妃瞪着王爷,目呲欲裂:“云峰是我唯一的孙子,我心肝般疼到这么大,你别想带走他!”又指着洛妍道:“我诚心诚意请你来赴宴,你倒好,原来不是害我孙子,就是要害我是不是?”洛妍心里有些百味交陈:此事安王妃虽然难脱干系,但看得出来,她的确只是被利用了,也的确疼爱这个孩子,可今日之事一出,这个孩子已不能留在这边府上,不然还不知道对方会有什么后手。她也不能把他真的养在自己府上,说不定会落个夺人子的名声。唯一的办法就是求助安王爷,这样才既能真正保住这孩子的性命,又能解决自己的隐患。可这样一来,安王妃定然更加恨自己……一个念头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如果自己不是一意孤行要过来,事情何至于如此!只听安王爷已冷冷的道:“云峰难道不是我唯一的孙子?在这府里,竟然能出这样的事情,你让我怎么放心把孙子还交给你带?”安王妃的声音已经有些歇斯底里,“原来你们都是合伙来害我的!就是要把我的东西一样一样全夺走!”回头看见洛妍,便伸手指了上来:“都是你!”洛妍微吃一惊:安王妃疯了吗?还敢对自己动手不成?澹台扬飞已一步跨上,挡在了两个人中间,安王妃的手指就戳到了他的脸上:“你还护着她!”澹台扑通跪了下来,默然任凭安王妃发泄,却挡着她不让她过去。洛妍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刺目刺心,再也看不下去,向安王爷一福:“父王,我先带云峰回去了。”见安王点头,便吩咐袁大娘:“抱好小公子,我们走。”自己转身便走,只听身后传来安王妃的尖叫:“你站住!你把我孙子留下来,你别拦着我!”又有安王爷的怒喝:“你闹够了没有?”洛妍疾步走出了院子,在二门上了车,袁大娘抱着云峰和文清远一道上了洛妍的朱轮车。洛妍看看脸色已不再发青却依然苍白的云峰,看着他满脸泪水却小猫般哭不出声音的虚弱样子,心里只觉得疼痛难忍:安王妃的话里至少有一句没错,都是我!明明知道这个府里有问题,明明猜到这场宴有古怪,却还是猪油蒙了心般要来,以为可以见招拆招,却终究是落入了别人的算计,差点害了一个孩子!心思纷乱之中,似乎只过了片刻,车子已回到公主府,洛妍下车时才看见心远也骑马跟在后面,不知为什么突然心里越发有些不安。一行人匆匆回到上房,留在府里的李妈妈、天珠等突然看见这副情形,自然是吓了一跳。洛妍也无暇多解释,先让把小云峰放到床上,又请心远进来再看看。心远上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翻了翻眼皮,才又拿出那小瓶,喂了几滴药下去,回头道:“他已经没有什么大事,这几天我会每天进来喂他一次药。”洛妍叹了口气,也只能把那三个苍白的字眼再说一遍:“谢谢你。”心远微一稽首,默然离去。洛妍往椅子上一坐,这才觉得全身就像要散架了一样,眼见天色已黑,忙又吩咐天珠赶紧上晚饭,再安排人把暖阁重新收拾收拾,云峰这几日就住在暖阁里。这才略一洗漱换了衣服,出来时晚饭已经摆好,洛妍便让谷雨几个也赶紧下去吃饭,拉了文清远一起坐下吃。默然吃罢,两人又回到屋里,云峰趟在大床上,已经沉沉睡去,李妈妈守在床前的踏脚上,文清远上前又看了一回,叹了口气道:“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仙药这回事。”洛妍心里突然划过一丝光亮,从刚才看见心远时就盘旋在心里的不安隐隐找到了苗头,忙问道:“清远,若是没有这仙药,云峰可是无救?”文清远沉吟道:“那倒也未必,砒霜之毒虽然霸道,但却并非无救,云峰一发作便被胡缨洗了肠胃,澹台将军催吐也十分彻底,又及时喝了牛奶等解毒之物,就算没有那仙药,我大概也有五六成把握能救活他,但绝不会如此快,如此平稳,余毒也要慢慢拔清,说不定要好几个月。这孩子身子本来就弱,日后如何很难说。”又叹了口气道:“幸亏他们没给这孩子用奶娘自杀的那种毒药,我看那尸体的症状,当真神仙难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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