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得不巧,陈国豪处于昏迷状态,死气沉沉,并没有能睁眼说话的迹象。秘书走到我身边,说可以让我先去休息室休息,等陈国豪醒来他再来叫我。我说不必,搬了张凳子坐在角落,默然等待陈国豪恢复意识。
时间久了,围在病床旁的人接二连三走了,只剩下陈楚霖和他妈。再后来,他们也出去吃饭,病房里只剩下秘书、两个护工和我。
我看着躺在床上毫无活气的陈国豪,生死无常的悲哀骤然潮水般漫上心头。就在这时,一个护工突然疾步走到病床边,秘书也走过去,俯下身说了些什么,然后抬起头,朝我招了招手。
陈国豪半睁着眼,似乎撑开眼皮已经用光他所有的力气。他看见我,努力把眼睛睁得更大,嘴唇蠕动着,说出来的却只是模糊断续的几个词。
他手指颤动着,我坐在病床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他的唇旁,努力辨听他含糊的言辞。
呜呜呜的闷响中,我听见他说:“子骞,你还是来了。”
(第一次发的在我这儿显示有点bug,删了)
小青云越来越会说情话了~
第36章
其实我挺不明白我对陈国豪到底怀着什么样的感情,或者说,我不知道自己该对他有什么样的感情。
从小我的身边就只有母亲,别的小孩坐在父亲的肩膀上嗷嗷叫着“爸爸”,但我只在念课本的时候说过这个词。没想到成年之后突然有个男人闯入我平静的生活,声称他是我的父亲;这就像一场闹剧,荒谬而令人愤怒。
他缺席了我的童年,伤害了我的母亲,又在二十年后不经允许地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换做谁都会恨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我不是个大度宽容的人,不能够说心里一点怨恨都没有;但现在亲眼目睹他躺在病床上脆弱苍老的样子,我也不能够说没有一点恻隐之心。
我直起身,看着他努力睁开却只撑开一条缝的眼睛:“嗯,我来看看你。”
我是心软了,但是“爸爸”这个称呼,我叫不出口。
陈国豪想要抬起手抓着我的袖子,手上却没有力气,两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颤抖。呜咽声又响了起来,秘书叹了口气,看了我一眼后出了病房带上了门。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陈国豪两个人,他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这种时候任何伪装都没有意义了。我知道我大可以冷冷地盯着他,或者一笔一笔帐和他算清,从他抛弃我母亲开始讲,讲到他前段时间依旧不依不饶地骚扰我们,在他的家属们回来后我便起身告辞。
然而我抿着唇垂眼看了他片刻,还是俯下身,安静地等他缓过这口气。
换做之前,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这样的退让。
但这半年的生活洗褪了太多我血液里的暴戾和浮躁。我三十岁了,渴望温柔绵长的爱情,我爱的人让我的心变得柔软,这份柔软于他最甚,也分给了所有路过我生命的人。
“孩子······”他现在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一个词一个词从嘴巴里漏出来,“对···对不起·····”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他说:“你不该和我说对不起,你对不起的是我妈妈。”
陈国豪的气声更微弱了,双手无力地软在身侧,只有胸膛还在微微颤抖着。我看不出他的任何神情,也不知道他在听了我这句话后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是愧疚?还是愤怒,是无奈?
他眼角垂下的那滴泪是我完全没有料到的。我恍惚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愣愣地伸出手掠过他的眼角,指腹竟真的触到一滩微凉。
陈国豪说话的声音更加模糊了,我却很奇异地听懂了他接下来的话。他说:“我对不起······对不起你们母子,你······你母亲不会·····不会想见我了,我······我去找了太多······太多次,她······”
他终于说不下去,疲惫地闭上眼睛。秘书找了医生过来继续为他诊治,我站在一旁心情复杂地发了片刻的呆,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径自回了酒店。
陈国豪手术后情况继续恶化,第二天我再去医院的时候,他被各种医疗器械包围着,死气沉沉如同朽木。再后来,他的秘书给我打电话,通知我陈国豪葬礼的地点和时间,挂掉电话前小声说了一句“节哀”。
陈国豪的遗嘱里交待了他的财产分配,我的名字震惊了一众不知内情的陈家亲眷。陈国豪给我和我母亲留了几套房子,这个举动让陈楚霖又惊又气,我也因此被更多人知道了身份。
这也许是陈国豪能做到的最后的补偿,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纳那几套房子,只能打电话问我妈的意见。电话那头,我妈沉默了很久,最后让我遵照遗嘱,回成都之前处理好房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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