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翠薇轻轻牵起唇角,拿起碗,搅动着那圆润的白面圆子,她喜欢这道汤吗?
姚青潼望着殿中的帝后二人,眸中染上艳羡,她所祈求的只不过是能够多分得一点点偏爱而已。
其他妃嫔不敢看过去,只得盯着自己碗中的膳食,食而无味。
徐锦是众多妃嫔中最淡然的那一个,只见她自顾自地拣着几块清蒸鹅,又拿起半碗酸甜汤喝起来。
林翠薇脑中一阵眩晕,她推开那碗只喝了几口的玺珠糕子汤。
念夏立于身后,发现林翠薇的不对劲,赶紧上前,伸手稳住她的肩膀。
“娘娘,娘娘。”念夏的声音很低,但还是引起褚亦枫的注意。
“皇后,可有身子不适?”褚煜只是偏过头,连上半身也未挪动一丝。
林翠薇摆手,拿起手绢掩住嘴,扯出一丝艰难的笑,“扰了陛下的雅兴,妾真是无礼。”
“冯安,去太医院宣太医过来瞧瞧。”褚亦枫失捻了捻手指,吩咐冯安。
“老奴这就去。”冯安弓着身子,退后。
“陛下,妾先行告退。”林翠薇费劲地起身,将重量全部压在念夏身上。
未等挪动步子,林翠薇胸口那股郁结之气便冲破喉咙,咸涩且腥气的液体从食道里涌出来。
“娘娘。”念夏惊呼起来。
宴席一阵混乱,几位秀女哪见过此番场面,吓得起身撞到了碗碟。
姚青潼离得近,看见林翠薇吐了
几口浓血,吓得花容失色,捂住口鼻。
宴席上最平静的莫过于褚亦枫和徐锦,一人是因为出身锻造司,见惯了血气。褚亦枫平静的眸中,散发出一丝嫌恶与不屑。
“妾,妾真是罪该万死。”林翠薇用手绢擦擦嘴角,扯着一抹忧愁的笑。
冯安立即挥手,唤来小顺子,“快去宣孙太医,速来永寿宫。”
小顺子慌不迭地跑出永寿宫,念夏将林翠薇扶至正殿中,宴席也无法再进行。褚亦枫没有离开,众嫔妃也不敢先行离去,只得站在一旁,噤声。
孙至琦很快提着药箱赶来,往常皇后的请安脉皆是吴盛负责。今日正巧,吴盛不当值,不在太医院。
“陛下,娘娘。”孙至琦行礼后,又示意林翠薇抬手。
褚亦枫敛起眼皮,轻轻地捻弄着指腹,等待着孙至琦的诊断。
七月的天原本就沉闷,再加上如今情况,永寿宫内弥漫着一股焦躁压抑的气味,让人胸口烦闷。
半刻钟过去,孙至琦这才收回手,脸色凝重不已。
“孙院判,皇后这是?”褚亦枫直接开口。
孙至琦拾起眼皮,望了眼褚亦枫,又垂首,“陛下,请屏退宫人。”
褚亦枫闻言,瞬间眼眸染上异常,他折折眼皮,抬手,示意冯安。
嫔妃及秀女不明就里,但感觉此事大为不妙,身子更是禁不住有些哆嗦起来。
“陛下,臣医技不精,不敢妄下断言,”孙至琦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内体已然
腐朽,极似中毒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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