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一早就从昙中往胡襄城赶,心情迫切,路上想的不是何时发兵天岁城,满心里都期盼着回宫后就能看见阿楚。
他已经有一百四十二天零四个时辰没有见过阿楚的脸了。
天公不作美,回宫这日下了雨,瓢泼似的。
他想着临江把人找回来了,片刻也不想耽误,连内宦撑的油纸伞也来不及打,冒着大雨急急跑到楚云宫来。
楚云宫里没人,空荡荡的。
他驻足在月洞门处,浑身湿透,内侍跟着往这跑,气喘吁吁的把油纸伞撑到他头顶,怯怯回:“主子,临大人还没回呢,倒是有传信儿回来,说是一路追到边境上,也没找到君后的人影子,临大人说,已经在您面前把话说死了,是以去了燕宫请人,好几天了,还没再有话传回来。”
他杵在那里,扶着冰凉的石墙,心里空落落的。
内侍小心翼翼的宽慰他,“主子,你别想那么多,临大人办事儿最是牢靠,指定能办成的。再说,您遇刺的时候,君后不是替您挡过箭么?可见,君后心里头还是有您的。”
他失落道:“是么?临江查到是谁带走她了么?”
内侍揖首,“查着了,那个南陵神君果然是张幼陵,只是觉得这事儿古怪。”
他问,“如何古怪?”
内侍看看下的一阵比一阵大的雨,这会儿倾泻如柱,为难,“主子,您回安庆殿罢,虽说天儿是热了,可这样大的雨,回头再得了风寒,不值当的。”
他摇头,“我喜欢在楚云宫,这里有她的味道和她的影子,叫我心里很安静。”说罢,提步进了楚云宫的门,在殿门口长廊处她常常坐的藤椅上坐下来,静静地看着雨水汇聚在一起,像蜿蜒的小溪流,往低洼处归聚。
雨水里是她的影子,廊子里是她的影子,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她或站或坐或舞剑的样子。
即便是三个月的黑暗中,也不曾这样撕心裂肺的思念过。
他想,他是生病了,患上了很严重的病,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他听说,以前被打入冷宫的妃嫔们,因为太过于思念君主,就会出现这样的幻觉,最后整个人都疯癫起来。
他问内侍,“这是什么病?”
内侍一脸茫然,不知道主子突然说的什么,吃吃哎哎啊?一声。
恍惚听见她的声音,在喊他小白。
他猛地站起来,四下张望,却发现廊子里仍旧空荡荡的,没有她的影子。
重又重重坐回去,呐呐,“实在是太想她了。”
内侍撮手,呵腰道:“主子,您即已经回来了,明儿视朝罢。方才奴才是想说来着,临大人回信提及过,天岁圣尊归天后,张幼陵成了新任圣尊,按理是不该能随意走动的,可是却只身进楚云宫带走了君后,这项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他闭上眼,抬手盖住前额,“张幼陵是她师父,如果知道萧道隅利用她,怎么会放心?顶着私逃的罪责,也要来把她带走……”
内侍垂首往墙根处靠靠。
他忽然睁开眼,握拳道:“他到底还是想打破世俗,可他是她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伦理纲常怎可不顾?他是要阿楚成为天下笑柄,一个萧道隅便罢了,他怎么可以对她动情?”
内侍哆哆嗦嗦也不敢说话。
到底他是嫉妒的,他可以不计较她串通萧道隅扎他刀子,唯独不能不计较她和张幼陵在一起,这件事只要他想起来,就觉得想发疯。
张幼陵同别人都不一样,尽管外头如何传言说张幼陵几百岁了,他却知道他只不过而立之年,比阿楚大不了几岁,抛开师徒来说,根本就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在他认识阿楚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南歧神宫一起生活,一起读书,这样的情分。
而他呢?在她最需要他相信的时候,并没有给她半句温软的安慰,他很害怕,害怕张幼陵说几句好话,她就投怀送抱,把他抛诸脑后,怕昏了头,才会不管不顾的在张幼陵面前羞辱她。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像手里的流沙,握的越紧,流失的越快。
他心肝都碎了。
而现在,她又和张幼陵在一起,他可以为了她,不做国师,不做圣尊,背叛天岁,背叛萧道隅,只为了她。
他铁青着脸,问内侍,“如果你是阿楚,我跪下来求你原谅我,你会原谅我吗?”
内侍噗通一声跪下来,不敢直视他,颤声道:“奴才是个阉人,不懂得这些个事儿的,主子您问奴才,奴才……奴才……”
他是吓得狠了,以前主子就阴恻恻的喜怒无形,可好歹没这样眼风似钢刀过,正常眼睛也吓人,可这碧目更吓人了,瞧着就让他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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