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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觉得孤独得很,处在这样高的位置。
给了我生命的生母被养母毒害致死,给了我地位的养母却被我折磨致死,兄弟手足被我打压防备,膝下子嗣伤残夭折,身边臣子需得日日防备着他们的异心。
可以前忙碌的我,居然宁肯粉饰太平,也不愿往回看。如今末了,连唯一我想怜悯同情想挽留的江怀璧,身上的遍体鳞伤。
我毁了那样一个自己曾口口声声说过动心的女子。
可她为什么会是女儿身呢……
如果她是男子,我便不必看到她身上遍布的伤痕就心存愧疚,不必执意将她送进宫里护着,不必在城破之际还念着要将她送出京城……也不会看到那支利箭插进她瘦弱的胸膛时,整个人心痛如绞。
曾经说着最狠的话,动着最深的心;如今再无机会了。我不知道能否等到她醒来。我知道那是朔雪长生,至死都没有根除解药。我不知道该怎样救她,连赎罪也没有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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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苑烧了,连她的影子都不留。曾珍藏过仅仅一个多月的记忆,终于被抹去得一干二净。
我垂首。恰巧一阵风吹来,手里那盏灯灭了。齐固慌忙要去再寻,我拦住他:“就这样罢。”
记忆没有那么容易抹去。
我凭着记忆一步步走下台阶,一步也未曾踏空;我凭着记忆一点点追寻她的影子,却什么也抓不住。
我从同代王的最后一次谈话中,已知原来他才是最终的幕后人。他很会隔岸观火,犹如多年前他教我一样。那三句话自然也不是他对我说的,而是对他自己说的。
他终于肯告诉我,我身上所有的毒,是他指使人下的,长期慢性,深入骨髓,却查不出来半分蛛丝马迹。因为制毒者,是傅徽。
傅徽终于给她报仇了,然而仍旧换不回来解药。
我将那块玉佩握入手中,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我一遍遍去回想她的样子,又一遍遍告诉自己,你活该,你不配。
我从黑夜里醒来,影影绰绰仿佛看得到帷幔外有个人影。她跪伏着,一抬头,是熟悉的面容。我猛地拉开帘子,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玉在手中无论如何也暖不起来。
我浑身颤抖。
心口一阵阵地疼。
我知道我要死了。
连愧疚也提不起来力气。
我看着手中的玉,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我是她噩梦的开端,她无需记着我,我不配被她记住。我不愿让自己成为她以后记忆的深渊,不想在她记忆里留下太痛的痕迹,我还希望她活着。
我坐在床上,边咳血边狰狞地笑。齐固看着我,惊恐地要去叫太医。我将玉一把摔到地上,低低地,恶毒地笑:“齐固,你看……朕马上死了,她也很快就来陪我了……最终不还是我得到了她……”
那玉没碎,声音有些尖锐。可我已经没力气去捡它了。有些遗憾,碎了就好了,碎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终于倒下去,咬着牙一遍遍唤着的却是一声声的“令仪”。
我若念着她的名字,是不是陪着我的就不用是怀璧了?希望地府有了我,便不要她了。
第348章番外卿点红妆我非郎
宋汀兰出嫁那天,萧羡提着酒壶上了烟景楼。
自三楼雅间往外望,清一色的檐角俏立。那一日天光明媚,即便入了秋,也不见半分萧瑟。
魏铮伸手要给他斟酒,却被他拂开,自顾自换了大碗,潦潦草草囫囵入喉,目光便有些迷蒙。
他阖目片刻,听得到外面断断续续的小调,客人肆意的喧嚣,以及窗外逐渐传来的喜乐声。一时间只觉得烦躁。待迎亲队伍近时,他终究耐不住,向外挪几步,探头去看。
魏铮也过去,搭着他肩膀,看大红花轿缓缓行过,才听萧羡口中喃喃:“……箫韶长,玉筵香,贺新妆。卿点红妆我非郎,笑无妨……”
魏铮轻一笑,夺过他手里的酒壶,漫不经心地开玩笑:“……楼外花舆抬喜,楼中苦酒添伤。眼底杯中同寞寞,假无妨。”他长叹一声,索性伸手将窗户关上:“天底下又不是宋汀兰一个女子,何必痴心她一个。”
萧羡收回目光,眼底掩不住的落寞:“安节早已娶得佳妇,自然不懂……”
“我是不懂……不懂你心里藏了她那么些年为何一直不敢对他表明心意,不懂你既然明白宋家瞧不上你为何还一直我行我素,不懂你究竟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一面对怒发冲冠为红颜嗤之以鼻,一面又因心上人嫁了兄弟为妇而失魂落魄,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他一时语塞,心觉他说得都有理,可是……
魏铮略带玩味地看向他:“喏,今日抢亲,敢不敢?这可是个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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