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办案的时间稍微长了些。
难度不在命案本身,而是时间。醉香楼这种龙蛇混杂之地,真相有,谣言也有,你问到各种消息很容易,查实确定却很难,冷半霜过往之事,需要耗费很多时间。
细作组织呢,就更需要慎重应对,小心探索,不能打草惊蛇,配合‘印子钱’组织明暗两线并查,才能事半功倍,前前后后加起来,需要耗费的精力比以往更甚。
太子当然也不会任由命案有再次发生的可能,本案所有嫌疑人身边,都派了可靠人手暗中盯查跟守,凶手敢继续作案,可立行抓获,甚至都不用继续收集线索了,案子可以马上就破。
时间一天天过去,又是一个初一。
案子相关事宜有了眉目,所有嫌疑人都在控制中,两个结合相当紧密的组织慢慢被触碰,被了解,被控制,外面乱不了,犯病不过是一两日的事,左右都不耽误……没有人着急。
太子这一次很平静,没有之前一到月末就会有的坏脾气,一如既往的过着日子,到了初一早上,自己就转去了侧室。
苏懋也很从容,享受了鲍公公一顿色香味俱全的大餐,顺便点了接下来两日内的菜单,茶水点心一并要了,抱着一箱新做得的鲁班锁,跟着太子一起,进了侧室。
一回生,两回熟,进到这间过于空旷,布置稍微有点吓人的屋子,看到太子娴熟的用锁链扣住手腕,苏懋也不怕,随便问了一声,就吹燃火折子,点亮了门边长几上的烛盏。
烛光如豆,照不亮整个屋子,可哪怕就一点点空间,都能暖了人心。
苏懋见太子半阖了眸,也没说话,拖着自己的小软垫,放到太子身边,再搬了装鲁班锁的箱子过去,盘腿坐下,拿出鲁班锁,‘咔嗒咔嗒’的试拼,嘴里念念不停:这个有意思,这个好像有点难,这里要是这么拼,肯定成品会更好看……
像是自言自语的絮叨,又像是介绍给太子听,同他分享。
当然,一如既往的没什么分享动作,就是顾自在玩。
太子看着身前少年,一玩起来就忘乎所以,全神贯注,也不看看身边是个什么情况,不怕受伤?
识海越来越沉,眼前越来越红,慢慢的,过往岁月找了过来,不过这一次,那些踏着时光而来的旧人好像没有那么可怕,虽仍板着脸,但对他没有责骂,没有憎恨,也没有拿着刀过来,冲着他的头就砍。
很久不见的母亲也出现了。
她还是当年那个样子,穿着最喜欢的赤霞锦,脸上不施脂粉,都是那么明艳照人,她自小性子刚烈,对谁都没有好脾气,哪怕对她自己,唯有对他,才会温柔的说话,温柔的笑。
她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问他有没有保护好自己,一个人难不难过,寂不寂寞?
说皇家子弟看似风光高贵,实则少了市井民间的烟火气滋养,很少能交到知心朋友,遇到可以交心的人,说高处不胜寒,她希望他身边能有人陪伴。
“生在皇家,有很多不得已,也有推不开的责任,避不开,一定要走的路,我儿聪慧,你之前程,母后从不担心,想如何做,想怎么走,都在你心,母后不想你饿了要别人提醒吃饭,冷了要别人提醒加衣,唯盼你身边能有个伴……”
你现在身边,可有能聊天调侃,畅快大笑或大醉的人?
有没有人愿意陪你走这段孤寂的红尘路,有没有人把你放心上,你伤了疼了,有没有人心疼?
太子时而清醒,时而意识模糊,意识模糊时,不断挣扎着想回答母亲的话,不想她为自己这般担忧记挂,清醒时,总能看到身前少年身影,盘膝而坐,背对着他,腰线很细,脊骨不是正坐的那种直,有点慵懒随意的弯。
口里一阵涩意催发。
他想告诉母亲,他有人陪着,有人对他不设防,虽未正式言说,但这个人其实一直在陪着他往前走,他想做的事,这个人从未说过不。
苏懋听到身后链子动静不动,知道太子清醒了,还会见缝插针的放下鲁班锁,说该吃饭了,该喝茶了,该吃点心了,吃喝走一遍,还会跟他聊天,拉长他清醒的时间。
太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又答了一遍在天上的母后——
看,他还会聊天解闷,宽慰他的心情,胆子大的很。
这一次的发病过程和以往别无二致,他仍然需要压抑那些不安分的破坏欲,但压抑的并不是那么辛苦,很快就能过去,他昏沉,或者说昏过去的时间短了很多,包括整个病程,从发病到结束,也短了很多。
意识重新清醒时,太子回视,得出这样的结论不难,可原因……是因为身边这个人么?
“殿下醒啦!”
听到锁链声响,苏懋放下拼的差不多的鲁班锁,眼睛亮亮的看过来,顿了下,把手伸高,在太子面前晃了晃:“殿下这次有点不一样?”
太子抓住了他的手:“不许胡闹。”
苏懋回了个大大的笑。
太子不再担心自己伤人,对靠近的人持退避姿态,敢这么抓人了,就证明可以控制住自己,这次的事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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