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息怒,我师弟年纪小不懂事,言语冒犯了姑娘,我代他向姑娘赔个不是,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他性命。”
苏长青面容肃穆,看不出丝毫玩笑之意,总能让人觉着他字字真心,绝无戏言。
他好就好在这一点,真诚得让人怜爱。
柳黛不说可,也不说不可,只斜眼去看满脸漪汾的闻人羽。
苏长青会意,压低声音同身后闻人羽说道:“师弟,你一贯有容人之雅量,我知你不是睚眦必报之人。柳姑娘深夜到访,于情于理都该好生安顿才是。”
闻人羽咬牙,再咬牙,忍了又忍,简直是打落牙齿和血吞,憋得胸口发疼,适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师兄说的是,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便闷头闷脑地走了,活生生一只斗败的公鸡,撅着屁股逃跑。
苏长青暗暗松一口气,庆幸闻人羽还算听话,晓得知难而退,否则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模样。
但转念一想,这场恶斗本无必要,打与不打并无区别。
他累得很,回身将打翻的香炉扶正放好,掸了掸袖子上的香灰,却掸不掉一身超然物外的檀木香。苏长青走到桌边,翻出两只白瓷杯,各自沏上一杯热茶,放下茶壶后,左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折腾了大半夜,想必柳姑娘也累了,不如坐下喝杯茶,歇一歇,也消消气。”
柳黛把剑往软塌上一扔,提起裙角坐到苏长青对面。
白瓷细腻,茶水温热,她抿一口茶,吐出胸中一口浊气,懒洋洋的情绪往上爬,她这才觉得劳累,一整天跑来跑去,马儿也要累死几匹,更何况她这大小姐身子……
她恐怕是铁打的硬汉,累不死的老黄牛。
等候无聊,苏长青擅于沉默,总能在沉默中找到自在,但柳黛不同,她单手支起下颌,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仔细观察对面肤白貌美的俊俏少年郎,眼皮都不愿多眨一下。
联想起今夜在荣安伯爵府的所见所闻,她忍不住问:“你今日与郡主说的那段告别的话是什么意思?仿佛你要远行不归似的……”
苏长青蓦地一愣,没料到她会突然问及此事。
“姑娘指的是哪一句?”
“苏长青,你可不擅长装傻。”
“不过是闲话家常。”
“顾左右而言他?”柳黛眉飞色舞,兴趣盎然,“那我就更好奇了,让我猜猜,你这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是要去做什么?难不成是荆轲刺秦,威震天下呀?”
“柳姑娘!”苏长青身子前倾,作戒备姿态,咬牙低呵道,“请慎言。”
他表情严肃,似怒目金刚,却完全吓不着柳黛。
她指尖缠着发尾,更加等寸进尺,“你要杀玉唔唔唔…………”
苏长青出手迅捷,力无虚发,电光火石之间捂住她红艳艳的嘴唇,强迫她把没说完的话全都吞进肚子里。
“安排好了,你就住西侧间,对外只说是我师妹,比长青晚到半日,我劝你好自为之,借宿就要有个借宿的样子,别成日里飞扬跋扈——你……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闻人羽一进门便撞上好戏,方才在他面前要毁天灭地的柳黛被苏长青捂住半张脸,只露出两只乌黑发亮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他,眼底里隐约还透着笑。
苏长青慌忙把手收回,避开柳黛的目光,同一头雾水的闻人羽解释说:“一时失手,我是我的过错。”
不等闻人羽开口,他立刻转过头嘱咐柳黛,“夜深露重,屋子既已收拾妥当,柳姑娘便早些歇息,其他的事,明日再论。”
“噢——”柳黛拖了老长一个尾音,目光意味深长,仿佛是故意做给闻人羽看,“那我听苏公子的,先一步。”
路过闻人羽身边时,被他狠狠瞪上一眼,却比折了他手臂还要得意,脚步轻快得像个得了糖的小童,一派天真。
闻人羽沉着脸走进屋,审问起苏长青,“你和她……不会是……”
苏长青一扫方才的窘迫,柳黛一走,他当即恢复洒脱自如,捏着茶杯说道:“师弟,你多心了,我于柳姑娘之间有未能践行之诺,我帮她也全然出于道义,并无他意。”
闻人羽在苏长青对面坐下,看着眼前柳黛用过的白瓷杯,再看一眼苏长青,摇头道:“我看不像。”
“你眼里的,不像也像。”苏长青继续品他的茶,悠然道,“闻人,公子已有安排,我将连夜撤走,承荣安伯爵推荐,为喻公公跑一趟西北,暗中查办马市走私一事,届时你还需留在京城,等候公子吩咐。”
闻人羽颔首道:“不成功便成仁,你放心,我比你更谨慎。”
两人相顾无言,一时间似乌云压顶,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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