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雄府的守军是不幸的,因为他们并没有等来期盼中的援兵,派出去求援的所有骑兵在到达周边的府之后,就直接被进行战场遮蔽的青弋军骑兵给消灭了,他们在临死前才明白,为什么云南的官兵发了疯一样敢进攻镇雄府,搞了半天原来是有外援了,不过这个消息,镇雄府的守军至死也不会知道了。但是同时,镇雄府的守军又是幸运的,因为他们的痛苦并没有进行太长时间,吴立身和马祥麟等人的军队发起了凶猛的攻击,无惧生死,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场战斗是为了自己的荣誉而战,没有任何保留,士兵们悍不畏死,扛着攻城梯就蚁附攻城,镇雄府守军根本没见过这种架势的官兵,什么时候沐王府的兵这么能打了?
仅用了半天时间,镇雄府的城门就被打破了,最先崩溃的还不是饥兵,竟然是在后面压阵的正兵,这些人用色厉内荏来形容一点不为过,根本没什么战斗力,士气更是比饥兵还差,饥兵好歹是因为后面有督战队,不拼命不行,正兵也没什么督战队监督,眼见官兵翻上了城头,特别是其中还有一支一千多人的官兵使用的火铳可以不断射击,好像根本不用装填铳弹一般,他们的士气在一瞬间就被打崩了,没有人那么头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迎接对方的铳弹,正兵率先崩溃,有的溃兵直接打开了城门,想从城门逃走,不想在城内被围死,这是正中了官军下怀,吴立身早就准备了上千骑兵在各个城门附近埋伏,城门一打开,伏兵四起,骑兵硬是将败兵给顶了回去,顺便还进了城,后面的战斗就没什么悬念了,除了数百铁杆老匪在城内依据建筑物负隅顽抗之外,剩下的都被消灭殆尽,那些老匪也没坚持多长时间,税警总团一进城就像是水银泻地一般分成了数十个小队,四面八方清剿残敌,中午刚过,全城战斗结束,两个大顺军营将被捆粽子一样押解到了吴立身等人的面前。
“怎么样,这两个人就算是给老太君的寿礼,马将军将他们押下去吧。”吴立身大手一挥道。马祥麟哼了一声,这两人是吴立身的人抓到的,马祥麟有些不服气,现在吴立身这么说,不是啪啪打脸吗?马祥麟抽出大刀说道:“这两个酒囊饭袋我留着有什么用,老太君更不想看见这些废物。”说罢,手起刀落,两个斗大的人头飞出去老远,鲜血喷溅,尸身瘫倒在地。吴立身没想到马祥麟如此果断,看都不看就将两个人宰了,当下也不敢取笑他,抱拳道:“马将军果然是行事果断,吴某佩服。”马祥麟拱了拱手算是回礼,不一会,袁承志来到二人中间,两人一起抱拳见礼,袁承志的税警总团可是帮了大忙了,他们的军队在攻城的时候没有损失太多,但是在城内清剿残敌的时候却死伤一千多人,要不是税警总团及时介入,官兵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袁承志抱拳道:“二位将军,城内的残敌已经肃清了,我们抓紧时间打扫战场,我估计大都督的军队应该不远了。另外派人去请小公爷和老太君,我在此等候大都督到来。”两天后,秦良玉和沐天波带着将领们赶到了镇雄府府城,城池已经被打扫干净,袁承志延续了青弋军的传统,对抓到的俘虏进行了甄别,罪大恶极的全部处死,剩下的人交给沐王府和秦良玉处理,先押送到云南,再做打算。刘毅已经派人送信,部队已经进入了镇雄府的地界,不过因为分兵把守的缘故,刘毅并没有将三万人全部带过来,而是只有戊戌的两个骑兵师进入了镇雄府,本来按照原计划就是戊戌的两个骑兵师突袭镇雄府的,一方面是他们没想到泸州和叙州的地形也比较复杂,耽误了不少时间,另一方面也是没料到地方官兵的战斗意志这么强烈,一得到消息竟然立刻北上攻下了镇雄府。戊戌还没来得及发挥,战斗就已经结束了,不过也好,倒算是给青弋军省事了。
“袁大人,大都督确定今天能到吧。”城外,秦良玉和沐天波还有袁承志等人早早就等候在这里了,按照袁承志得到的信,刘毅今天将会和戊戌一起到达。秦良玉本身起床就早,年纪大了也睡不着,所以干脆,众人一起早早就在城门迎接。秦良玉话音刚落,袁承志就回答道:“回禀老太君,大都督中午之前必到,青弋军一向守时,您看,我们每个将领身上都揣着西洋钟表。”袁承志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怀表,这玩意秦良玉倒是不太关注,反正她年纪大了,也看不懂这些西洋玩意,但是儿子儿媳等人却是被袁承志赠送了一些西洋玩意,怀表火铳什么的都有,包括沐王府众人也是得了袁承志的恩惠。秦良玉笑笑道:“老身只是有些着急,大都督之名如雷贯耳,有道是百闻不如一见,老身虽然年纪大了,可是也有好奇心啊。”
正当秦良玉和袁承志交流的时候,地面突然传来的震动。轰隆轰隆的声音由远而近,袁承志面色一变道:“来了!”众人说话的嗡嗡声忽然静止了下来,全部眺望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天地之间忽然出现了一些黑点,紧接着这些黑点变成了一个线,线又变成了一个面,铺天盖地的骑兵一下子映入众人眼帘。秦良玉和沐天波等人全部张大了嘴巴,这就是青弋军真正的气势吗?要知道,刘毅带入四川的两个骑兵师可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特别是其中还有一个骑兵教导师,这可是精锐中的精锐,这种杀气在数里之外就弥漫开来了。刘毅穿着鳞甲,披着火红色的大氅,戴着黑色有金色虎纹的六瓣铁尖盔,冲在队伍的最前方。身后一万多骑兵排着整齐的队列高速奔驰,要知道,这两个条件在当世的明军之中本就是两个自相矛盾的条件,整齐的队列还能保持高速移动,只能说平日里的训练已经到了魔鬼状态,一万多人,每一个士兵的动作都整齐划一才能形成这种效果,当然,带来的威压也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
不仅是秦良玉等人色变,所有出城迎接的将领和士兵也是哑然失色,这就是传说中的朝廷新军吗?袁承志的税警总团虽然厉害,但是毕竟只有一千多人,而且是骑马步兵,严格意义上不算是骑兵,所以战斗力是很强,但是跟真正的骑兵军团比起来,完全不是一种风格。沐天波他们知道青弋军很强大,但是强大到什么程度并没有特别直观的感受,他觉得,袁承志的军队应该是青弋军中最精锐的兵马了,既然刘毅派他来援助,肯定是全军遴选精锐,给他们最好的装备,这是一般领兵将领的想法,客兵出去作战,肯定不能丢自己的脸。可是谁能想到,一支军队中的每一个士兵都是税警总团的这种素质,光是看看这些骑兵,就知道他们没有一个人是好惹的。
一杆刘字大旗迎风飘扬,紧接着后面跟着的是中军都督府、青弋军的军旗和战旗,最后是一杆日月大旗,表明了这支军队的身份。刘毅麾下赤电驹身影矫健,虽然赤电驹年纪也不小了,不过刘毅作为主帅,已经基本上没有机会亲自上阵杀敌了,所以赤电驹的耐力够用了,刘毅也知道,再过两年赤电驹可能就要退役了,不过到了那时候,华夏的局势应该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了。“放缓速度!放缓速度!”命令一层层传递下去,刘毅显然也看见了在城门口迎接的队伍,他立刻下令全军放缓速度,骑兵们拉住缰绳,控制着马速,从飞奔变成了小跑。
哒哒哒哒,马蹄声渐渐清脆起来,不再是沉闷的轰响,两个骑兵师的钢铁洪流总算是在秦良玉等人的面前停住了。袁承志一眼就看见了马上的大都督,他有些兴奋,急奔两步,来到刘毅的马前,抱拳道:“大都督,末将参见大都督!”刘毅看见是袁承志,笑着用马鞭指着他道:“这么长时间不见,瘦了,也黑了,呵呵呵。”刘毅身后的戊戌也接话道:“倒是更有男子气概了,跟原先在军师那里那种书生气不同了。”袁承志也看见了戊戌,“参见戊戌将军。”戊戌连忙抱拳回礼,对于袁承志,虽然官阶上戊戌高出很多,可是谁都知道他是成康的亲传弟子,未来的军师,谁也不能小看他。袁承志身后忽然响起各种声音,“老身参见大都督。末将参见大都督。下官参见大都督。”刘毅的目光望过去,袁承志身后云南和四川的文官武将们呼啦啦跪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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