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二天的经验教训,第三天姜辞也就没再安排去人太多的地方,单独包了一片私人海域,请了教练,打算去潜水。
吕思柠和宋远航没有潜水证,只能由教练带着在十米以上的海域活动。
林降因为大学在榕市读书,榕市同海市一样临海,上大学那会儿寝室兴起了一股学潜水的风潮,她也就趁此考了个证。没想到,能在今天派上用场。
林降和姜辞换上潜水服和潜水鞋,听教练讲完注意事项后,两人便依次跳入了海里。
许是太长时间没有尝试过了,林降在往下浮潜的过程中,逐渐感觉耳朵有些不舒服,闷闷的。她知道这是因为气压差导致的,倒是也没紧张,慢慢通过口腔的一些动作进行缓解。
可姜辞的注意力从一下水就几乎全部在她身上,是以,她这点细小的动作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神。他游过来,用手势询问林降是否有事儿,林降连忙也用手势回应他无碍。
他这才撤离几分,只是视线却并未移开,反而比刚才更关注三分。
又过了会儿,林降逐渐适应了水下的环境,身姿也轻柔不少。姜辞注意到她的变化,这才在前面带着她,继而往更甚的海域游去。
她们穿过一层浅绿的水层,接着是颜色更深的青蓝。有大片的珊瑚礁,摇曳招摇的水草,还有成群结队五颜六色的各式小鱼从他们头顶和身侧游过,越深入,越沉迷。
林降其实对极限运动并不热衷,只潜水这一条。她喜欢这种沉入大海的感觉,身体和灵魂好似都腾空,她从中体会到了一种极度自由,极度释放的感觉,让她迷恋。
姜辞朝她打手势,示意她朝身后看。林降扭头,瞬间惊诧。
成千上万只浮动的半透明水母正朝一个方向前进,近看好似一只只降落伞拖着一条长长的弧线。远看周身淡黄,在碧蓝海水的映衬下,更显通透。仿佛一盏盏星星,点亮了这夜空。
林降沉浸在这巨大的惊喜中,急需和旁边人分享。她侧眸看一眼,姜辞也正好看向她,因浮潜面罩的遮挡,她看不清他完整的五官。但眼神交汇,他那双漆黑清亮的瞳仁还是如以前一般,清透的好似被海水浸湿的岩石,林降一霎有些晃神。
以前在大学的时候,也有不少人知道她会潜水。可那些人不是觉得这项运动和她本人不符,就是开始说教它的危险性。只姜辞一个人,什么都没说,默默选择和她一起做。
他,好似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
离开的时候,林降偶然发现右侧靠近珊瑚礁的角落里,藏着一枚极漂亮的贝壳。她打算去捞,没注意到脚边的水草,一个不小心被缠住脚踝,瞬间行动受限。
她倒是也没怎么惊慌,因为之前学过急救知识,知道这种情况下最是不能着急,双腿伸直,采取仰泳的方式才是最好的办法。
林降刚打算尝试,旁边的姜辞便一个俯冲凑近她的脚踝,脚上的束缚三两下就被解开了,继而拉着她,快速朝水面浮去。
他的情绪很是紧绷,林降从他抓住她手臂的动作就能感觉到。果不其然,等上了岸,摘了面罩,他的第一件事儿便是来确认她的安全。
他动作大,力道又不轻,林降手腕被他攥出一道红印,她微微挣扎了下。
姜辞却仿佛置若罔闻,直到在确认她没事儿后,才将指尖松开。
气氛一时凝滞,周围仅剩涌动的风声,连空气都稀薄两分。
林降尝试打破这不安的僵局:“没事的,我之前学过急救知识,知道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做。”
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
姜辞瞥她一眼,眼中似有千万种情绪,可却一句话没说,似在隐忍。
半晌,他眼底的情绪褪下去几分,才将手掌伸到她面前,摊开掌心给她看。
林降垂眸,眼尾猛然一颤。是她刚才看中的那枚贝壳!他帮她拿到了!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竟然还能记得去帮她捡贝壳……
林降实难形容她当下的心情,好似心头被什么烫了一下,热烘烘的,长睫也随着不自觉地颤了颤。
她接过,小心翼翼地揣进口袋,仿佛揣进了刚才海底的那整个世界。
回程的航班是周日,周六林降她们没再出门。前几天折腾太多,此刻只想安安静静待在别墅,只享受当下这最惬意的海市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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