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担心一件事情:楚凌沉与太后的关系。
毕竟上一次“家宴”,他们母子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她只是躲在了花枝后面听了一耳朵,就险些成了炮灰。
今日这顿家宴,他们要是再吵起来怎么办?
高低都得死几个人吧?
……
颜鸢就这样带着忐忑到了慈德宫,被良玉姑姑引着一路走过熟悉的路,果然到了熟悉的蔷薇花枝前。
“太后娘娘已在园中,陛下娘娘请。”
园中花草萋萋,惠风里传来阵阵蔷薇花香。
颜鸢屏住了呼吸,绕过漫长的回廊,看见前方的花丛之中有小溪潺潺而过,溪旁早列下四张席案,席案上放着一些糕点果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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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坐在主席前,她的身旁次席之上还坐着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慈德宫的人:
宋莞尔。
怎么,新旧戚党握手言和了?
颜鸢在心里小小打了个问号,一面俯下身行礼,一面偷眼看了楚凌沉一眼。楚凌沉也略微皱起了眉头,看起来也并非他的计谋。
“皇儿与鸢儿来了,快快入座。”
太后笑起来,招呼着楚凌沉与颜鸢。
座上的宋莞尔站起身来,朝着出陵城盈盈行礼,本就娇艳的脸上瞬间烂漫开花:“臣妾见过圣上,皇后。”
楚凌沉淡道:“你怎会在这里?”
宋莞尔目光低垂:“臣妾……”
她迟疑了片刻,太后便替她作答:“是哀家叫她来的,栩贵妃往日协理六宫,替哀家分担了不少事务,今日哀家想要审一审梅园之事,叫上栩贵妃也能参详一些意见。皇帝以为呢?”
楚凌沉淡道:“母后请自便。”
颜鸢:“……”
席案总共才四张,其中一张乃是空席,楚凌沉在其中之一落了座,颜鸢与他一道来的,自然也只能在他身旁坐下。
一时间谁也没有出声。
花园里只剩风声。
颜鸢默默从果盘摸了一颗梅子,塞入了口中。
今天这局面看起来是后宫局,但实则是她的大东家和二东家相互角力,她这苦命伙计还是吃瓜比较好,惹不起惹不起。
颜鸢低着头满脸拘谨。
太后的目光落在了颜鸢身上。
此时她的烧还没有彻底退去,此时坐在风里,唇色泛白,一双眼睛还带着昨夜哭肿的红晕,看起来比往日还要狼狈。
太后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心:“鸢儿的身子可还好?”
颜鸢抬起头来笑了笑:“臣妾一切安好。”
话虽如此,气色却显得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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