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是真的等了几辈子,才等到了你吧。”王折裹着被子合上了眼。他们之间,曾是陈留等他,等他一个救赎。他们之间,也是王折等他,等和他一个相遇。湖畔的夜风带走了夏夜的燥热,他的眼角被月光照亮的一点晶莹慢慢落到了枕边。当夜风再次叩响了湖畔小屋舍的窗时,屋里本该好梦正酣的人,却眉头紧皱,额边豆大的汗珠纷扬而下。梦里的王折重新回到了那和今天白天去时相似又不太一样的一幢白楼。他手里一如三年前那样,提着新熬好的骨头汤,站在走廊尽头。他看着那熟悉的走廊,抬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保温桶,他的脚步顿了顿。这条路在这几年里,他俨然走过了无数遍,于他,是一切的终了,却又是几年噩梦的开始。伴随着他脚跟刚在走廊尽头落稳时传来的一声“滴——”的长鸣声,王折的眉头皱紧来。“你就是那个王青阳先生的家属吧。”一位护士匆忙地跑到了走廊尽头站着的王折面前。王折太熟悉下面的剧情了,他想冲那位护士猛地摇摇头,但他也记得之前的梦里,他的求饶。“不,我不是,我要走。别、别告诉他,别让他找上我!求求你,求求你……”他说过。“放过我吧。”他说过。“我错了。”他说过。可梦里说这些话的结果,和他跟这个护士点头承认“我是他儿子”是一样的。“您父亲他刚才突发心脏骤停,现在正在紧急抢救,家属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吧。”这句被护士重复了千万遍的话,又一次响在了耳边。王折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在自己父亲的病房外,他侧首透过那透明的玻璃窗看到了屋内的景象。那几个医生围着病床,他看不到自己父亲的模样,也听不到病房里的混乱,他触目可见的,只有那心跳监护器上没有起伏,一条直线贯穿始终的画面。监护器发出的长鸣声在不长的抢救时间里一直响在王折的耳畔,像一道警铃叩在他的心头。他在心头默数着:“5,4,3,2,1……”数到“一”的王折合上了眼,果然那噩梦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你肯回来了?”一个中气不足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不睁眼看看我?”王折紧闭着眼,其实不用他睁眼,他也知道了,面前人的模样,那面容是青紫的,眉眼里都凝着霜,眉头紧拧着,像是受过了极大的痛苦——那是几年前他在太平间里见过的自己父亲的模样。王折的嘴唇打着颤,他不停地摇着头,眼泪跟着淌下来。“不、不……放过我吧,放过我……”“王折啊……”那人一身冰寒的气息贴了过来。王折骇然,他连连往后退,手在空中胡乱地挥着,退了几步的他连忙翻身起来,往走廊尽头跑。跑到电梯前,王折的手下意识地去按电梯。按下去的那一刻,王折想起了之前的梦里,看到电梯到了四楼,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出现在眼前的青紫病容。他骤然一骇,往后一跳,转身就往安全出口跑去。只是这安全出口在梦里总是会变得很长,明明只有四层楼,却成了吞噬他意志的一道深渊,把他一点一点吞噬瓦解,剥皮拆骨到一点都不剩。梦里的他是永远都下不到一楼的,也永远都走不出这幢白楼,无论他怎么努力。而每当他感受着冰寒气息近了的时候,他总会拉开一个安全出口的门,藏进不知道是噩梦(2)“bra。”陈留对着身边人轻轻道。“嗯?”应着他的人目光从机舱窗户外的云里抽了回来,带着疑问看着陈留。“睡会儿吧,一路坐过去还要好几个小时。”昨天那个噩梦在陈留搂着他一下下亲吻与轻唤里过去了,但王折一直没有醒过来,只是安稳地在陈留怀里找了块更舒适的地方,没有察觉地沉沉地睡了两三个小时。清早时,当他从睡梦里醒来时,陈留早在屋外的湖边等他了。王折一路上没有提起过昨晚的噩梦,陈留也当无事发生过,直到上了飞机。王折撑着眼皮看着窗外不知道看了有多久,两眼都忍不住打架了,也不肯睡去,陈留看着他和睡意搏斗,挣扎着不愿入睡的模样,才出言提醒道。王折红着一双眼,疲惫地摇了摇头:“不用,我不困。”陈留的右手向王折的左手伸去,紧紧扣住了,又抬起左手,执拗地把王折的头向自己的肩头拨。“睡会儿,我在这儿,不想睡了,就握紧我的手。”陈留在王折疑惑的眼神里,郑重地叮嘱着,“我带你走。嗯?乖。”王折的目光在对上陈留看过来的坚定眼神时,总有种自己赤裸在陈留面前的不自在感,他咽了咽唾沫,抽开了目光,故作镇静地问道:“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陈留听见了王折的明知故问,手往王折手心挠了挠,拿捏了玩笑的语气,反问道:“哥,你昨晚,梦见了什么,让我在梦里都听见了你让我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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