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过了不知多久,席玉才终于接过杯盏,递到唇边抿了一口。
&esp;&esp;喝的不多,但这就像是某个握手言和的信号,苍术松了口气,和皇帝对视一眼,开始缓慢解释这一切。
&esp;&esp;“你小时候,我和你见过一面。”苍术跪在席玉脚边,手和脑袋都搁在他的大腿上,姿态柔顺。
&esp;&esp;看到这一幕,皇帝十分不爽。
&esp;&esp;但一想到现在他们的处境,又不得不忍下,只好转过头,眼不见为净。
&esp;&esp;是之前,在蓬莱岛阵法下看到的过去。
&esp;&esp;席玉微微颔首:“知道。”
&esp;&esp;但是阵法中保存的回忆并不完整,席玉只看到小时候的自己掉入山缝后和苍术相依为命的场景,后来他是怎么出来的,却一无所知。
&esp;&esp;“你还给我喂了血。”说到这,席玉又开始有点好奇,龙血到底是什么味道。
&esp;&esp;“嗯。”苍术嘴唇动了动,接着把席玉的手包到自己掌心,“后来是你天天哭闹着说要找父皇母后,我才慢慢积蓄力量,将你送出了我所在的洞穴。”
&esp;&esp;席玉追问:“然后呢?”
&esp;&esp;苍术觉得他好奇的样子很可爱,看了一会,忽然低头摸了摸鼻子,这才继续说道:
&esp;&esp;“你喝过我的血,这东西的确能饱腹,但副作用也不小。比如说,只要我想,我随时都能知道你在何处。”
&esp;&esp;他顿了顿,又说:“同时,饮下龙血的凡人,若是远离了血的主人,就很容易爆体而亡。”
&esp;&esp;“凡人的身体太脆弱了,根本承受不住龙血的威压,有我在身边镇着还好,但若没有,于你而言,那便是灭顶之灾。”
&esp;&esp;听到这,席玉隐隐有了眉目:“所以我才会去归一元宗?”
&esp;&esp;苍术点头:“我被囚在钟山,你身为南梁皇子,也并无罪责,不可能和我一道在钟山底下度过百年,那太苦了。”
&esp;&esp;“所以,在你离开钟山的时候,我拔了块鳞片给你父皇,令他将之研成粉末做成熏香,可维持你一至两年身体无忧,这个时间,足够你觉醒灵根了。”
&esp;&esp;听到这,席玉已然明白了大半:“所以那个时候,父皇母后才会这么着急送我去归一元宗。”
&esp;&esp;说着,他就转头去看父皇。
&esp;&esp;皇帝移开视线,心虚地咳嗽了两声。
&esp;&esp;“是。”
&esp;&esp;苍术扯扯席玉的衣摆,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回来,继续说:
&esp;&esp;“后来就是……上一世,你坠崖身亡,我感应到你的气息不复存在,挣脱封印去找你,收敛尸骨,从南梁国库里借走玲珑塔替你温养魂魄,然后布阵把我和你一起送回现在,顺带在这个时候提前冲破封印。”
&esp;&esp;苍术特意把这件事说的轻描淡写,就是不想让席玉难过,亦或者是感到愧疚和自责。
&esp;&esp;他不该有这种情绪,因为一切都是苍术自愿的。
&esp;&esp;事实上,苍术之所以如此忐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不知道席玉是否有重来一世的想法。
&esp;&esp;如果他觉得累了,不想再面对那些腌臜的人和物呢?
&esp;&esp;说到底,都是苍术的一厢情愿。
&esp;&esp;他原本想着,等他在钟山待满两千五百年,届时他“刑满出狱”,再与席玉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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