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说,人生不能回头,往前走的路长的很。他踏出福利院的大门,换个身份和家庭,意味着要进入全新的世界了。
那会儿姜安然还小,无法习惯和玩伴分别。她眼里噙着泪,抓着院长阿姨的手指,天真地问:“如果养父母对他不好,我们还能把他接回来吗?”
“怎么可能对他不好,”院长阿姨笑,“每个孩子都是家里的宝贝,他也会是的。”
十二岁那年,姜安然和沈温书被不同的家庭领养,幸而两家住的地方相隔不远,因为孩子来往也逐渐密切。养父母的家境虽然不怎么富裕,可这么多年拿她比亲生的还娇贵,再加上有沈温书的陪伴,她这些年无忧无虑,算是体验到院长说的“新世界”是什么滋味。
至于年幼时的那位玩伴,早就被她忘在记忆的长河里。
若非沈温书提起,她兴许这辈子不会再想起。
姜安然依稀记得老师跟她提过一嘴,说领养男孩儿的那对夫妻家境优渥,物质条件起码是好的。印象里,那对夫妻和他相处时格外温柔有耐心,各种礼物送到手软,他跟着他们也不会吃苦。而且算一算年龄,他或许已经组建自己的家庭,要么就跟她一样正在饱受催婚的折磨。反正人到了这阶段,婚恋便成了长辈们眼中的头等大事。
她幽幽地叹出一口长气,看着沈温书,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不然我随便找个男人凑活过得了。”
沈温书眼神复杂地睇她,“我看你是在找揍。”
“……”
姜安然倦怠地耷拉着脑袋。
她被钟霞催的快没脾气了,一想到自从养父去世,她独自将自己拉扯长大,其中的辛酸无法道与外人听。再加上钟霞年龄大了之后落的满身病,姜安然每回见到她头上的白发,便恨不得满足她的全部愿望,就算事关婚姻,与她一辈子的幸福挂钩也无所谓。
姜安然拍拍掌心的馒头屑,觉得食之无味。
“明天你有空没?”
“有啊。”
沈温书现在大学教书,时间算比较宽裕。
姜安然提议:“咱们中午去母校附近吃冷面呗。”
沈温书点头,转而纳闷:“你一向不喜欢酸甜味的食物,什么时候变口味了?”
姜安然说不上来,耳边还回荡着男人低哑充斥着委屈的嗓音,莫名其妙的,她就想尝尝冷面的味道。自从她在福利院中见到男人的一面起,有股诡异的熟悉感便涌上心头。她自诩记忆力不错,有过交集的人不至于忘掉,更遑论男人的眼睛实在漂亮到堪称珍稀的地步,她却只是觉得熟悉,愣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因为他是明星吗。
姜安然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兴许自己在生活中扫见过他的代言罢。
墙壁上挂着钟表响了十一下。
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送走沈温书,回房间洗漱睡觉。
*
早春的天气阴晴不定,到后半狂风骤作,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有颠倒天地之势。郊区的别墅二楼,漆黑的窗帘紧紧拉着,闪电的光劈进来,房间内有一秒钟的亮光,而后再次归于沉寂。房间内的陈设简单到堪比样板房,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床对面的白墙上贴满了照片,主人公全部是同一个女人。
男人蜷缩着身躯,抱着双膝椅坐在床前,眼眸中翻涌着黑色漩涡,偏执又神经质地盯住照片中的女人,着了梦魇般喃喃:“姜安然,安然...”
“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你,原来你和我一样,也换了名字。”
脚边的童话书被风哗啦啦地吹动书页,他及时伸手摁住纸张,目光落在《睡美人》的篇章,露出近乎疯魔般的思慕,“你以前最喜欢讲这篇故事哄我睡觉...”
又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他大半张脸。
但凡有人瞧见都会惊诧造物主的偏心,棱角分明的面庞上,五官柔美到恰到好处,不会失去男性的硬朗,同时又透着一股能引起怜悯的脆弱。他因为太久没晒太阳,皮肤呈现病态的苍白,眼窝深陷,唇色绯红却干涸出裂纹,像极了藏在古堡中的恶魔。
他此刻被照片上的女人深深吸引着,大脑仿佛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今天在院子里,他站在她面前,把球递给她的时候,内心有无数道声音失控地尖叫,血液沸腾,整个人都要烧起来。可惜她没有认出他。一瞬间,他胸膛里燃烧的火焰尽数熄灭,含了几分森森的寒意——她不记得他,竟然还对别人笑。
男人恨恨地咬紧牙关,将头抵在墙壁上,指腹拂过照片上女人。
印象里的小女孩儿摇身一变成了成熟靓丽的女人,黑色长发垂在腰间,被风吹起好看的弧度,她穿了件毛衣裙,露出的肌肤雪一样白,脖颈纤细,脆弱的不堪一击。她看人的时候眼睛晶亮,透着不谙世事的单纯,嗓音柔软清甜,只是叫他的姓氏便让他受不住,灵魂也随之颤抖。
男人眼中的冰峰逐渐瓦解。
他收起全部的戾气,展现出稚童般乖甜地笑:“没关系,我不会生你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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