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一个峨冠博带的高个子走了进来,身后侍卫成群。阿那瑰把吃食往檀道一袖子里一丢,好奇地看着来人。
檀道一猝的站起身,把阿那瑰拽到身后。
是太子元脩姗姗而来。他身侧的薛纨,仍旧穿着窄袖黑袍,像只敏捷矫健的豹子——他的直觉也像动物般灵敏,檀道一起身的瞬间,薛纨也蓦的看过来。
他没有出声,只对檀道一微笑,拾级走上画堂前,他回头瞥了檀道一一眼,有恃无恐地按了按腰间的佩剑。
阿那瑰悄悄从檀道一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却被一把推回去。
“回你的楼上去。”檀道一粗暴地呵斥一句,丢下她往画堂去了。
元翼借着讨论佛经的由头混进群臣中,正侃侃而谈,如鱼得水,忽闻堂上一静,众人丢下他纷纷去门口迎客,“太子殿下。”太子高大的身形如同鹤立鸡群,元翼控制不住地脸上一僵,紧紧攥住檀济的手腕。
“檀公。”元翼压低了嗓门,咬牙笑道:“太子都来了,你今天真是为我践行吗?”
檀济故作惊诧,“殿下何以惧怕太子到这个程度?”
见太子上前,元翼忙丢开手,二人并肩迎了上去。
太子一来,自然占了上座,元翼按捺着愤懑,移到下首落座。太子嚣张霸道惯了,哪把元翼那点不忿放在眼里,他大马金刀,往围屏榻上一坐,环顾四周,赞道:“华浓别院,真是名不虚传。”他将身后的薛纨一指,对檀济道:“我这名随从,前些日子醉倒在檀府门口,得蒙檀公盛情,送了他回来,我特地带他来向檀公谢恩。薛纨!”
薛纨二话不说,扑通跪倒在檀济面前,稽首为礼。
檀济盛情难却,待薛纨起身,不着痕迹地审视他几眼,才对太子笑道:“顺手而已,殿下折煞臣了。”
太子爽朗地大笑,“檀公,若之前还有得罪之处,希望你既往不咎。”
“殿下客气。”
太子点头,转眸一看,檀道一独自在珊瑚树下,虎视眈眈地盯着薛纨,他心知肚明地一笑,对檀道一招手,“道一,许久不见。”
檀道一走上来,冷淡地行礼。
太子性情豪爽,当着群臣的面打趣檀道一,“听说你明春就要和谢娘子完婚了,喜事在即,怎么还整天拉着脸?莫非是谢家娘子不如你的意?”
“在下天生就是这样一张脸。”
太子殷勤备至,拉着檀道一的手,命他坐在自己身侧。这满座宾客,要么须发皆白,要么貌丑臃肿,对着檀道一这么一个洁净清朗的少年,不由得人不高兴,太子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十七岁了,”他狡黠地一笑,“身边可有美妾?”
檀道一神色不动,“没有。”
太子意外,将堂上穿梭的美婢们一指,“这么多的美人,没有一个你看上的?难不成你喜欢男人?”
檀道一忍着厌烦,“不喜欢。”
太子见他不是个爱开玩笑的性子,也便一笑,放开檀道一,转而去看吹拉弹唱的美人们。檀济这人颇有些品味,府里蓄养的家妓都姿色不俗,宛如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太子看得目不转睛,檀济瞧在眼里,自得地拈起胡须,“殿下觉得如何?”
太子看得尽兴,微笑地靠在白玉屏上,“尚可。”
檀济眉头一扬,对侍从使个眼色。不多时,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盛装走了出来,她鬓发边别着一朵重瓣的黄茶花,窄袖小衫,曳地的碧罗裙,腰身只一捻,娉婷袅娜到了太子面前,她翘着手指,将一盏酒奉给他,“殿下,喝酒呀。”
她的声音像黄莺儿,清甜婉转。涂了胭脂的嘴唇微微翘着,是个爱笑的模样。
太子笑着打量她,接过酒盅,一饮而尽。
“阿松,”檀济和她说话很随和,“你唱只歌给太子听。”
“是,”阿那瑰敛裙施礼,她碧罗裙如层层叠叠的流云,长长的腰带随着夜风飘动,她知道怎么走出轻盈的步子,足尖一迈,像在莲瓣上行走,她知道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屏住了呼吸,只看着她的一颦一笑,等着她开口。
琴声铮铮,琵琶泠泠,她扬声唱道:“一树秋声,一轮秋月,一阵秋蛰,一度秋凉,一声声秋雁成行……”大概还不懂这歌词凄冷,她余光看着檀道一,微红的颊上笑出酒涡,霞光荡漾,一把好嗓子调得人屏气凝神,秋意唱不尽,婉婉转转,“一樽秋酒,一首秋诗,一径秋香,一恨秋长,趁着一帘秋色,一片秋霜,只落得一衾一枕,相伴着秋灯秋帐……”
太子听得专注,不禁替她拍手击节,等歌声缭绕散尽,他轻轻吁口气,对檀济道:“这个好,我出十斛珍珠和檀公换,不知道檀公愿不愿割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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