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影响到了他。
她说的没错,索兰迦已经拥有了他渴望的一切:黛丝、玛丽莲、父皇的喜爱,优异的异能,出色的领导力。可这恬不知耻的人居然还想夺走他仅剩的一切!
嫉恨在他心中疯狂滋长。母后被索兰迦软禁后,这份嫉妒攀至顶峰!幸好天不亡他。索兰迦加冕后的主张很快激怒了凯撒、班杰明等内圈贵族。精明的父子俩与他暗中接触。通过不断煽动外圈人、以及部分贵族的情绪,他们真的动摇了索兰迦的皇位。
可是黛丝居然出现了!她没怎么变,只是眉间多了几缕愁思。见到她第一眼,亚瑟深埋心底的愧疚又翻涌上来,几乎将他覆灭。他控制不了自己,只想变成猫咪,变态似地整日跟在她后头。
黛丝认出他了。她哭着让他滚,说不想再见他。他一路跑回宫殿,在温暖的壁炉边蜷缩好久,才缓过神来。班杰明和凯撒哄劝他出手争夺皇位。为了达成目标,班杰明那段时间殷勤至极,俨然成了他的小跟班。差那么一点,他就要答应了。可是那天下了大雨,回宫的黛丝眼中少了厌恶,她甚至关心了他!
他无比雀跃。
他左思右想,觉得不能再惹黛丝生气伤心。他拒绝了凯撒父子的提议。正逢外星生物入侵,索兰迦面临的僵局有了松动迹象。
一周后,他被带去了冰雪荒星。那次经历苦乐参半。苦的是他得忍受索兰迦和黛丝突如其来的亲热;乐的是两天两夜里,黛丝几乎都将他搂在怀里,时不时地摸摸自己的毛发与下巴。
可他做梦没想到,黛丝的离开会那么突然。
四、
黛丝从荒星回来不久,就人间蒸发了。他收到了她寄来的豪华马卡龙礼包与一张莫名其妙的飞船票。他抱着礼物上蹿下跳,激动得在地毯上给打滚,将白毛脱得到处都是。可他没想到,那包直到过期都没舍得吃的马卡龙,是她在他生命中留下的,最后的痕迹。
他以为黛丝会在飞船目的地等他。咬咬牙,他从宫里溜走,来到这颗遥远的星球。可没想到,他在这里遇见了玛丽莲。玛丽莲依旧美丽。只是失去爱侣的悲痛在她的眼尾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她看到亚瑟,平静地邀请他进屋,用温热的柠檬红茶招待了他。
红茶温热了胃的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了黛丝送船票的意图:她希望他能在玛丽莲身边获得些温暖。只可惜,她自身散发的暖意,从未真正属于他。
之后二十年,他和玛丽莲生活在这个世外桃源。玛丽莲无数次催他结婚生子,他只一笑而过。直到索兰迦出现在这里,请他担任莫提斯的下任帝王。
索兰迦说,他将着手促成星际联盟,无心莫提斯政务。这二十年来,外星生物仍然猖獗,不断肆虐各大行星。唯一的好消息是,‘对外星文明联合阵线’已建成十五年。索兰迦认为,只有建成星际联盟,才能更好地集结人类资源,对抗怪物。
亚瑟于是加冕,成了莫提斯的新任帝王。曾经激烈的内外圈矛盾已趋平缓。越来越多的外圈人通过改造,获得与内圈人齐平的地位。帝国也在逐渐完善外圈星群的基础设施。在众臣反复请求下,亚瑟迎娶了漂亮的贵女为妻。出人意料地,他的妻子温婉善良,全没有寻常贵族身上的臭毛病。无法避免地,他被妻子源源不断的爱意与关心打动。这次,他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温暖。说起来惭愧,他想起黛丝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他和妻子迎来第四个孩子时,索兰迦还是孤家寡人,一心促成联盟大业。此时,距黛丝离开已过去五十个年头,他和玛丽莲都认定黛丝已经不在。
星际媒体为索兰迦的婚事操碎了心,将他与杰出女性匹配了遍。无果。媒体又开始内涵他性取向,再将他与众美男子匹配一遭。亚瑟本抱着看戏的心态,直到他在八卦版面上瞧见了自己,以及底下细密的二十页小故事。
他黑着脸,拨通了索兰迦的终端。
“看到星域头条娱乐版了吗?您就不能找个女人,男人也行,解决下你的终身大事?”
然而那端迟迟没传来回音。亚瑟对终端喂了好几次,甚至怀疑信号出了问题。
良久,跨星系的信号才将对方的回答传来。
“别再问这种蠢问题了。”
“什么意思?我是认真的......”
“我在等她。”
放佛被掐住喉咙,亚瑟骤然失语。
很快,通讯被挂断。
他听着一声又一声的嘟嘟忙音,于黑暗的书房中,静坐了整夜。直到妻子提着晃动的灯火前来,将他冰凉手心焐热,亚瑟才抱住她,将心中的压抑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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