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大帝孙召陵寿辰在即,而陈家戏班班主陈行德却仍旧在苦恼花开景阳的合适人选。眼前派人找回陈子昂的确能解此事,但这样一来又是让旁人尤其是吕龙渊瞧了自己的笑话。
那句便是栓在门口的看门狗也能捧成角儿尚在耳边发响,陈行德迟迟不肯行此决策。
这日,陈行德命沈腾赫于客栈后院继续以戏化神,而陈华锦则是老老实实站在陈行德身旁,不过此刻他却是双拳立在胸前,脸色通红暗暗为沈腾赫捏着劲。
“腾赫师兄!这次一定要成功啊!”
只见沈腾赫于院中屏气凝息,待脑海中将化神金乌的法门细细回想一遍后,他忽的睁眼。随即如同那日预演般,大步流星跑起六步后腾空再转三个跟斗。落地的间隙其掐指念诀,一段悠悠戏腔出口:“日~上~正赤如丹,下~有~红~光~动~摇~承~之~”
唱词念毕,沈腾赫单手单膝杵地,自他眉心缓缓出现一抹金色印记。那印记出现后,色愈之深,而沈腾赫周身也开始瞬间被一团金光包裹,气势也隐隐有了大变的倾向。
“成功了吗?”
陈华锦望着被金光包裹的沈腾赫,正欲拍手为其庆贺之时,却转而见沈腾赫身上那抹属于金乌大神的气息,眨眼全消。不仅是跪地低头不语的沈腾赫,此刻陈华锦脸上也闪过了一丝失望。
陈行德铁青着脸咬牙大吼一声:“再来!”
饶是沈腾赫如何一遍又一遍重复之前的化神方式,但无一例外,皆是以失败告终。直到沈腾赫因体力不支,趴在地上重重喘着粗气,陈行德直接一步上前,指着沈腾赫怒声骂道:“废物!教你多少遍了还是不成!你连一条看门狗都不如嘛!”
陈华锦见父亲动怒,于是便快步跑上前去,他一边将地上趴着的沈腾赫扶起,一边出声朝陈行德说道:“父亲,腾赫师兄已经很努力了,平时我们都去睡了,他自己还在闷头练习......”
“练习有什么用!”陈行德直接打断了自己这个小儿子的话,“不还是不成嘛!”
“相公!”
就在陈行德越想越气,差点就要抬脚狠狠踹在沈腾赫身上之时,一道女声自这客栈后院响起。
看到秦可馨款款而来,陈行德这才收脚压住心中怒火道:“夫人怎么来了?”
看了一眼被陈华锦扶在怀中一脸沮丧的沈腾赫,秦可馨转头对陈行德说道:“相公不必因此事发那么大的火儿,不成便不成,我看不如就像腾赫之前所言,将子昂给找回来。”
陈行德叹了一口气,负手转身后仰头去考量了。而秦可馨则是迈步来到沈腾赫身边,她摸了摸沈腾赫的脑袋笑道:“腾赫啊,你师父刚才骂你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没有恶意。”
沈腾赫心中本就委屈,听秦可馨这般柔声宽慰,他当即鼻子一抽。但他忍着不让眼中泪珠涌出,脸上挤出一抹笑道:“我知道的师娘,师父是恨铁不成钢,怪我自己愚笨。”
秦可馨点点头,她继续柔声朝沈腾赫说道:“师娘知道你很努力,你也别怪师娘说话直。你的确不是这块料,若是,你师父当初也不会让你做一个扫地童子。”
“娘!你在说什么!腾赫师......”
陈华锦似对自己母亲这番话极为不满,他想替沈腾赫解释,但看到秦可馨眼神警告,想起平日里陈行德虽对其宠爱有加,但这个生母却是对自己管教极为严苛,遂低头不敢再置一言。
“既不是这块料,那再努力也是无用的。”秦可馨无视沈腾赫眼神已然黯淡,继续一字一句说道,“此事不怪你,怪你师父,若不是他与吕龙渊置气,言什么便是栓在门口的看门狗也能捧成角儿,演花开景阳自然也轮不到你头上。”
先前秦可馨那句宽慰沈腾赫尚且没有落泪,但是当听到秦可馨说自己并不是那块料,说若不是与吕龙渊置气此事也不会轮到自己头上,他竟是强忍不住,泣声说道:“师娘......我......”
秦可馨复而拍拍沈腾赫的脑袋,随即她便起身说道:“你放心,我会让你师父同意把子昂找回来,你以后便不必再受这份儿委屈了。”
待秦可馨挽着陈行德的手臂离开,被陈华锦扶将而起的沈腾赫只依稀听到,秦可馨语气似带命令般对着陈行德说:“你必须把你儿子陈子昂找回来!”
“那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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