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越说越激动,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面前这尊大佛面上温度看起来已经接近零下:“刚刚你也看到了吧?我从头p到尾了!嘿嘿,我进步是不是超大的?怎么样怎么样你要不要夸我两句!”苏景俞沉默三秒,情绪不明:“夸你两句?”……难道这种飞速的进步不值得庆祝一下吗?骄阳被他直视地有些怂,底气不足地咕哝道:“就比如说‘哎呀你真棒都可以a歌啦’之类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直接成了蚊子哼哼。她垂眸盯着膝盖,只知道苏景俞盯她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可她心虚地没敢抬头看看他此时是何表情,也判断不出他的情绪走向。僵持半晌,先前坐着岿然不动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他站起身,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滑动鼠标,开游戏,键入账号密码,随后登陆:“……他教你的我也能教你,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你吗陆骄阳。”嗓音沉缓地叫人惴惴不安。骄阳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他后半句话,注意力被他动作吸引,琢磨着他这个时候上号是要做什么,直到他点进姻缘树,她大约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又觉得不太可能:“你要干嘛?”“不告诉你就是因为我知道一旦让你摸到窍门,你大概就会没日没夜地拼命打歌练习。”苏景俞掌控着鼠标轻而易举地挪到“解除伴侣关系”的按钮。这个时候几分钟前还嘻嘻哈哈的小姑娘终于有了一丝危机感,触电一样弹起来握住他悬在鼠标左键上方的手指,哀嚎了一声“别”。天凉了,她的手握了大半夜的鼠标,触到他时带来一种锥心的冰凉,让他感到刺骨的同时,又感到一丝烦躁。虽然他自己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烦躁是因为她撒谎还是因为其他——或许是因为她太不听话。不听话的小孩总是需要一个教训才肯乖。“松手。”苏景俞没去看小姑娘那一脸几近哀求的表情,冷淡地说。“别呀别呀今天晚上就比赛了呀等比完赛再解除吧好不好?”骄阳拼命把他的手从鼠标上抬离,边乱七八糟地认着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保证不熬夜了你让我几点睡我就几点睡好不好嘛?拜托拜托……”苏景俞不为所动,眼睛直直盯着屏幕,鼠标却总对不上那个“确定”按钮。他眉头紧锁,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再说一遍,松手。”甚至不近人情。骄阳急得直跺脚,两只手努力掰扯着,冷不防男人右手一松,左手紧接着按上鼠标,然后,在她暴躁的尖叫声中——确定。鼠标的咔嗒声宛如爆炸一样锥进耳朵里,与此同时,整个网吧有一瞬间陷入死寂。骄阳整个人僵硬在电脑旁边,崩溃地盯着游戏界面的系统提示,心像大楼坍塌,轰然破碎成片。十一月十一号,比赛当天凌晨两点半,苏景俞跟她解除了伴侣关系——这不仅意味着她无法参赛,也意味着她为之奋斗的两个通宵意义全无。她说不清楚现在自己心里混杂着几种情绪——有愤怒、有难过、更有委屈。她想象过和他一起在赛场上a歌的场景,想象数以百计的观战人群对他们两个技术该是怎样的叹为观止,可这场景没有可能出现了。也想象过拿了好名次,得到了那个绝版座驾,她会怎样美滋滋地摆弄上好几个小时,可那座驾已经变成泡影,没有可能得到了。骄阳浑身发冷,因为克制着恼意身体止不住地颤。而苏景俞回眸淡淡看向她,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又像是在平铺直叙地表达“没错,我跟你解除了伴侣关系,你能怎么样”。她不能怎么样。此时此刻,她甚至没办法理直气壮地对他发脾气,怒斥他多管闲事,因为她只想哭。而她并不想就此示弱,因此能做到的也只有抓起手机掉头就走。“陆骄阳。”苏景俞在她身后淡淡追了一声,就像是笃定她听见他的声音一定会停下脚步。但这一次,她没有。骄阳的离开仿佛打破平静水面的一颗石子,安静的空间内逐渐找回丢失的声音,好像刚刚那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声尖叫只不过是一段不值一提的深夜插曲。娃娃脸叼着半根烟慢腾腾地挪到刚刚他坐过的位置旁,拾起自己被遗忘的手机。他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时间,目光随后落到隔了一个位置那个沉默的男人身上。“你是她男人吗?还是她爸爸。”娃娃脸嘬了口烟,把剩下的半根摁在烟灰缸里,用力扭了扭,抬眸时吐出一口浅薄的烟气如是问道。苏景俞并未回答,冷眼相对时听到对方轻笑一声:“不然你管的也太宽了吧,哥们儿。”凌晨的大街格外冷清,骄阳暴走了很长一段路,直到她也认不出自己摸到了校园的哪个角落。冷风阵阵,精准描绘着她脸颊上眼泪流淌过的痕迹,生冷又紧绷。路灯坏了好几盏,途经一片茫然无边的黑暗,地面横着的粗壮的断枝把她狠狠绊了一跤,手心蹭在石子路面,擦出钻心的痛感。骄阳“嘶”了一声,破罐子破摔盘腿坐在地上开手机检查掌心的伤势,不经意一滴眼泪落到伤口上,煞地她龇牙咧嘴,于是负气地跺着地面扑腾了一阵,一边发出挣扎又发泄的呜咽。那种感觉就好像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一难过了全世界都来欺负她一样。瞬间就更委屈了。她胡乱翻着手机,这才发现娄月几个小时前给她发来的消息——【代表月亮消灭你:对了有个事忘了跟你说。】【代表月亮消灭你:白天我在教学区碰到你学长了,他问我昨晚上你上哪去了我说你在网吧通宵。】【代表月亮消灭你:后来我越想越觉得他当时的脸色可难看了……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代表月亮消灭你:你倒是理我一下啊啊啊?】【代表月亮消灭你:算了不管了,熬不住了,我先睡了啊。】骄阳唇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原来破绽出在这里。凌晨三点,骄阳在学校周边的宾馆开了个房间,简单冲洗了一下伤口,滚到被子里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期间,苏景俞曾打来一通电话,被她毫不犹豫地挂掉,而挂掉这一通之后,她的手机就本本分分,直到天亮都没有再叫唤。她萎靡地横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开始反思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可绞尽脑汁想了半天都没有结果,最终昏昏沉沉地睡去。阳光透过未完全拉合的窗帘斜扫进来,横在地毯上打出窄窄的一道光。伴随着这道光从西向东慢慢爬行,天色也逐渐暗下。一觉醒来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六点钟,骄阳去楼下补了房费顺便借了充电器,回到房间打开手机时,有限的屏幕已经快要被未读消息给塞爆。这其中包括娄月从平静到暴躁的问询,也包括大胡子大惊小怪的呼喊,甚至还有最近忙的脚不沾地的表姐发来的慰问。团群里更是沸腾,旋风式的艾特一条接一条,中心思想千篇一律——为什么在赛前忽然离婚?为什么?骄阳觉得这件事要是解释起原因来还挺莫名其妙的——因为她通宵练歌了,所以团长大人非常生气,于是一气之下就解除了伴侣关系。可是凭什么?昨晚她气坏了,都没有好好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一想这波“被离婚”的操作来得实在是匪夷所思。夜幕降临,远眺窗外,满是霓虹装点的夜景。骄阳胡乱点了份外卖塞进空了一天的胃里,终于觉得精神了一点,顺手接起娄月打来的电话。“妈的终于接啦!”娄月暴躁了一声,紧接着开始数落,“造反啊陆骄阳?早读不来高数也不来,微信不回电话也不接,老娘都要以为你猝死在网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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