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清少小时候也说不上多么快乐,她从小看着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七大姑八大姨啰里啰嗦。为一点小事就能吵起来的父母,嫌弃她是女孩子的爷爷奶奶。清少不仅不喜欢破坏她东西的丑弟弟们,或者是别人家的熊孩子。也不想自己有孩子,免得养不好也叫他们受苦。
“我......”,清少快把眉毛拧在一起了,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跟王可成是有代沟的,自己关于婚姻、生育、生命种种想法怕是与他不同,或许两个人当初就不该在一起。
“好了,不要再多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你为什么不同我商量呢?”
“这事,有什么好商量的”。
“你......”,清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争论,就是觉得很伤心。或许自己还是太软弱了,刚不过王可成,也撑不起一个家。
清少又鼓了鼓勇气,“那我要是偏不同意呢”。
“那就让乳母带孩子,你当个摆设总行吧”,“摆设”一词说出口王可成总觉得自己怎么跟王蔼一个样了,可气头上偏不能收回说过的话。
“摆设?”清少重复了一句,难以置信地看了王可成几秒,见他毫无改口的意思,便夺门而出,跑回了东院。
清少身上有些无力,跪坐在地上许久。清少一直沉思着,或许自己犯了大错。当初王可成把自己接来这,自己为什么没有反抗,没有逃走。不仅没有拒绝他的好,还喜欢上了他,这大概就是闪婚闪恋的隐患吧。
夜慢慢深了,地板愈发冰凉,可清少也没有一点心力动弹。清少大可接纳这个孩子,反正王可成又不是养不起,只是一点一滴的事积累起来,清少已经觉得和王可成一辈子走下去,只能是互相强忍着,膈应着。
离开,这种想法已经出现不止一次了,可是每当王可成嬉皮过来,清少就心软了。
“都什么天儿了,你还在这凉地砖上坐着”,王可成知道清少面薄经不住说,所以清少气着跑开后王可成一直心神不宁。于是自己把孩子交给乳母,然后就绕着东院附近转悠到现在。王可成就这么观望着,清少的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直到夜深了都没有点过灯。
王可成见清少整个人有点没神真是吓坏了,赶紧从后面把人抱起来,“我、我今天说话重了些,你别生气别生气了”。
“我,不生气的”,清少确实不生气,只是心里有些凉凉的。既是因为她与王可成之间有太多不同,可偏偏两个人内心都是倔强的。更是因为自己什么也不会,不会女工、做饭,还不喜欢孩子,那被他当作“夫人”的自己到底该干什么呢?
或许,离开既是还自己自由,也是还他自由。
清少转过身,看了一下王可成的眼睛,就赶紧低下了头。她害怕自己这一瞬间的想法被他窥察到。
王可成看清少一副柔弱,却有些冰冷和难以言明的疏离感,心里难受极了。没想到儿女情长是如此磨人,就像是茱萸生姜入了菜,又痛又快乐着。
王可成把清少抱在怀里,现在提孩子的事她肯定还会闹,把孩子养在后面,别让她看见,过段时间再让她慢慢接受吧。王可成只能说些别的,“我最近忙了些,脾气也就大了点,你千万别跟我计较”。
清少很贪恋这怀抱,这温暖,他的怀抱总让人觉得安稳踏实。清少也紧紧抱住王可成,轻声说了句:“好”。他何必这么放低姿态呢,他又不欠自己的,他这样总让人心疼。
“早些休息吧,你明天是不是还要回宫?”
“我这两天不回了,留在家里陪你”,王可成极为温柔,声音软软的,就好像即使是石头心肠,那种温柔也钻的进去。但王可成却又是真心的,他最近着实的忙,在家多呆两天可能会错过不少事,回头进宫又得加班加点。
“好”,清少点了点头,果然自己还是拒绝不了他。
清少在怀里钻了许久,就好像要用王可成的体温把自己用心到身上都捂热乎,等终于抱的觉得够了才松开他,缓缓问:“那孩子怎么办?”
王可成很深长的用鼻子呼出一口气,在心里纠结了半天,罢了罢了,还是依了她吧。然后说:“这两日我就让人寻来他的父母把他带走吧,我们多给些钱就是。”
王可成好不容易抱来这么个门户干净,长得又可爱的孩子,还没好好抱一抱就要送走,心里极为不舍。可是,还是夫人重要呀。孩子的事,还是慢慢来吧。
清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呆的看了王可成几秒。王可成这么快就答应了,清少反倒心软了。想一想自从自己到这儿,但凡王可成以为自己喜欢的东西,全都留心着送给自己。他这么喜欢孩子,这偌大的珮园为什么就不能多个孩子呢?清少有些个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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