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法老尼阅人无数,一眼就知道二狠子不是善茬,而陪着二狠子来此的半老胖子,不过是个无聊至极的闲人罢了。
闲人好应对,恶茬子还须小心应对,但是妙法老尼却并不畏惧,气定神闲,面色似水,请二位客人说一说来此的真实目的。
“老当家,是这样的,我们兄弟到此,只为找老当家讨教一些仙法。”那六爷先于二狠子开口前跟妙法老尼答对,他之所以抢在二狠子前头说话,是担心二狠子会口出不逊之言,坏了这里祥和的气氛。
然而还是那六爷太不了解二狠子的为人,二狠子是混混儿出身不假,可二狠子也绝非那种甭管在什么地方都能脱裤子拉臭屎的“狗烂儿”,面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在什么环境下办什么事,这么浅显的道理倘二狠子都不懂的话,那么二狠子又怎么能够领着一大帮子人干大事呢?
“仙法。”妙法老尼莞尔,喃喃道:“世上哪有什么仙法,有的只有佛法。”
“阿弥陀佛。”那六爷双掌合十,口诵佛号,“老当家何出此言呢,谁都知道老当家既有仙法也有仙药,倘不赐仙法于我们兄弟,赐几粒仙药总行吧。当然,我们也不能白拿,给佛祖的香油钱我们还是要给的。”
“那六爷真会说笑,世上只有苦药,哪里来的什么仙药,都是世人谬传罢了,不可当真。”
妙法老尼的话刚一出口,就让那六爷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
奇了怪了,邪了门了,自己明明从来没有进过神女庵,也从未跟眼前这位妙法老尼打过交道,她缘何知道我是谁呢?难道,这老尼姑真的通熟妖法,有见人辨名的本事?
二狠子听妙法老尼说出“那六爷”三字,心头当时也跟着一凛,他扭脸看了看那六爷,见那六爷脸色不好看,当即猜出那六爷同样陷入深深疑惑当中。
“王二爷,这阵子您老人家紧锣密鼓的筹备兵马,估摸着用不了多久,津门就要掀起一场大战,贫尼猜得没错吧。”
呦喂!二狠子不由得再次心头一凛。好一个妙法老妖尼,千里眼、顺风耳的本领全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了,她是咋知道我是谁的?
“王二爷,令妹的确来过我这儿,也从我这儿拿走一些安胎药,但那仅仅是安胎药,不是什么害人方。”
未卜先知,居然知道自己来此的目的,这老妖尼当真不可小觑。
二狠子心里面已经起了波澜,好在平时够稳重,此刻也不能乱了神,因此暗暗深吸一口气,将波澜暂且压制住,保持平静面孔,问妙法老尼:“那金娃娃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唉……”妙法老尼愧疚一笑,“那本来是密宗当中的一个方子,我本是不打算给她这个方子的,可她偏偏磨着我不放,我拗不过她,索性把方子给了她。至于她会不会真的按照方子所写去害人,那就是她的功课了,与我不相干。”
“哼!”二狠子冷冷一笑,想不到一个人居然可以把害人行径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令妹求子心切,做出一些出格之事也是正常,因此不要太难为她,说到底都是为了延续生命,二爷说呢?”
“用害他人孩子的勾当,延续自己孩子的生命,老当家说得可真是轻松呀。”二狠子很是不给面子地反驳道。
“有些人的命天生注定就是别人的,不是么?你王二爷手刃过那么多的人,难道他们的命不是被你王二爷拿了去吗?”
妙法老尼慈悲微笑,一双眼睛直视着二狠子,好像要将二狠子的心肠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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