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妈妈的朋友帮忙介绍了个有名的中妇科医生,姜越越按时到医院去配药调理身子,那位老中医笑容蔼蔼,病人叫她送子观音,她笑着说:&ldo;不要紧张,没事的,这么年轻,再过三个月就可以准备再要孩子。&rdo;出门的时候收到一个短信,是段寅发来的。&ldo;姜越越,你来医院啊,我看见你了。&rdo;姜越越立刻回头,却找不到那张妖孽的脸。&ldo;我戴口罩呢,病了,没力气朝你挥手。&rdo;他又发来。段寅是真的病了,据他自己所说,身子一直很壮,整整十年没病了,现在被一个小小发热感冒折腾倒了。姜越越到急诊病房一看,果然段寅坐在那里挂盐水,他摘下口罩闲闲地笑了笑。&ldo;你怎么发烧的?&rdo;姜越越问。&ldo;为你操心的。&rdo;&ldo;少胡说,我要你操心干嘛?&rdo;段寅眼睛移到她拎着的两包药:&ldo;什么药啊?又是这么两大包。&rdo;&ldo;女人吃的药,你不懂。&rdo;段寅不屑地笑了:&ldo;不就是补血调经,要不就是催孕的,姜越越你怎么那么急啊?&rdo;&ldo;你怎么病了还没个正形。&rdo;姜越越说他。段寅又戴上口罩:&ldo;得了,你别管哥哥了,当心传染给你。&rdo;姜越越往边上瞅了瞅,疑惑道:&ldo;怎么就你一个人?没人陪你?&rdo;段寅哼了哼:&ldo;小感冒,一切自己来,你也快走,看见就寒心。&rdo;姜越越起身,拎上药,小心翼翼问了句:&ldo;那我走了,你自己照顾自己哦。&rdo;段寅撇过头去,轻轻咳了两声。姜越越拎上药,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段寅,觉得他还挺可怜的,但说到底自己和他非亲非故,也不太妥当表现太明显的关心。走到门口,段寅却又叫住了她:&ldo;你能不能帮我买个黄桃罐头?不贵,五块钱。&rdo;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拿出一张大的,&ldo;找了的钱要还我。&rdo;姜越越眨了眨眼睛,愣在那边。&ldo;好歹你那天哭得半死,我也在旁边守着你,对吧?&rdo;姜越越买了一堆黄桃罐头回来。段寅右手挂点滴,斜眼看了看那罐头,示意姜越越打开,那勺喂他:&ldo;我右手挂着呢,不方便。&rdo;&ldo;姜越越,说实话,你老公是不是不喜欢你?&rdo;姜越越翻了翻白眼,这叫什么问题,&ldo;你老公是不是不喜欢你?&rdo;这问题怎么也轮不到他来问吧。&ldo;我看你的脸上,就写着幽怨两字。&rdo;段寅突地凑近姜越越,他这人就是这样,和人说话时脸贴得很近,&ldo;还有欲求不满四字,反正都是不快乐的词。&rdo;&ldo;你自己吃,我不喂你了。&rdo;姜越越放下黄桃罐头。段寅轻轻笑了下:&ldo;被说中了,生气了。&rdo;说着左手握起勺子,十分精准地挖了颗大黄桃放进嘴里。姜越越突然想起来,好像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些小朋友笑他是左撇子的事实。美袍和虱子(1)姜越越打了会盹,醒了后发现段寅这厮不知怎么挪地,悄无声息地将头搁在了她腿上,且亮着眼睛看她。&ldo;你怎么倒在我腿上?&rdo;姜越越觉得不舒服,&ldo;起来,坐好了。&rdo;&ldo;坐着脖子好酸,就靠一会,就一会。&rdo;段寅耍赖,&ldo;你忘记小时候有一次你在小镇八宝楼门口被人推倒了,还是我背你回来的。&rdo;姜越越想起来了,那是过年放假的第一天,八宝楼门口挤了半圈的人,她排队去买糕点结果被人推倒,脚上的鞋子都找不到了,没了鞋子,心里紧张又害怕,不知怎么走回去,段寅就在对街啃着一串冰糖葫芦,笑得狡诈,她当然不去理会他,他吃完最后一颗冰糖葫芦,便昂首走来,伸出手:&ldo;姜越越,小矮子,脚上没穿鞋就跑出来了?&rdo;嘴上是嘲笑,结果还是背她回去了。提了这事,段寅便理由十足地将脑袋搁在姜越越腿上。护士换了第二袋液体,段寅舒舒服服地&ldo;唔&rdo;了一声便闭上眼睛,姜越越手里拿着一份医疗杂志,无聊地翻阅,腿上有轻轻地颤动,她低头一看,段寅像是睡着了,眉头紧锁,薄唇抿得很紧,下一秒,眉头又舒展开来,唇轻微地颤了颤,就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次,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一般。姜越越拿起那份轻薄的杂志在他脑袋上扇了扇,引起一阵风,他那种紧绷的神色才慢慢松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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