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愣了半响,方才明白她所言,麻溜的去准备。一坐下,言姝就感觉到角落那桌客人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久久不去。她只当没看见,等到小二上茶,方才说道:“敢问你们这里可有位姓邓的男子?”小二还陷在美人同他说话的激动中,半天没反应过来。这边明白过后,挠了挠头,“没有。”没有吗?言姝觉得那女子应该不会记错,她继续问道:“那这茶楼老板呢?”“老板几日前回乡探亲去了,姑娘这是找人?”言姝颔首,“我是替人来寻一位姓邓的男子,约是……”她想了想,那女子模样瞧来约是桃李年华,如今过去三十余年,“那男子约是知非年岁。”小二垂目细想,“这……老板也不过三十多来,姑娘莫不是寻错地方了。”“姑娘可是找邓七?”这时候一个算命先生走进来,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开口。小二看了看那先生,脸上略有不悦。“先生识得?”算命先生是个中年男子,举着幡挂幽幽走来,直接坐在言姝对面说道:“小二来此不过数年自然不知,而我在这浔阳城已有多年,识得的人知晓的事自然多上些许。”“你个骗子还在这蒙人呢!?”小二这会儿激动了。算命先生略微皱眉,对他所言十分不悦,“小哥何必动气,不就是上次测算姻缘有失偏差吗?”“偏差?我看你就是个骗子,又在这里行骗了是吧!?”小二操起扫帚准备大动干戈,算命先生忙的站起身来,“姑娘,这可不怪我。”他说完,忙的跑出茶楼。见他离开,小二才放下扫帚,“姑娘莫怪,这算命的就是一骗子,定是骗人的。若是姑娘想知道,我这就去街坊四邻替你打听打听。”言姝站起身来,“无妨,不麻烦小哥了。”她有礼说道,留下银钱便径直离开。“诶,姑娘你的茶还没喝呢。”他这话刚说完,就不见人影了。咦,这姑娘跑得可真快啊。小二摸不着头脑。算命先生似乎早有预料她会追出来,早在墙角处等着了。“姑娘才是明白人啊。”他晃着脑袋说道。言姝递给他一颗雪白珍珠,“说吧。”算命先生看着掌心这珍珠,品相不凡啊。面上不由多了几分笑意,“这茶楼以前的老板就姓邓。”“他去哪儿呢?”“姑娘不知,三十余年前他刚刚成亲的夫人突然消失,报官去寻,也不见踪影,甚至一点线索也没有。从此他便卖了茶楼,归于乡野,守着一处衣冠冢。”算命先生说着一边打量言姝的神色。可惜,无甚变化。“敢问姑娘是替何人寻他!”“不便相告,多谢先生。”她微微颔首意欲离开,不料算命先生忙的跑到她跟前,“我见姑娘生得貌美,不如测算测算姻缘?”他指指算命幡,十分有把握的模样。“不必了。”可惜言姝无甚好奇也不想多听。在鲛人族她就听过一次了,事实证明,这东西还是莫要碰的好。算命先生掂量着手里的珍珠,有些后悔,方才怎就没多说几句,说不定还能再赚几颗,不过这品相不似凡物。哈,接下来一月的酒钱可算是够了。浔阳城周边有一个小村子,名唤远水村。地处也不算太偏僻,徒步个一二时辰就可到这浔阳城。“大娘,可知邓七住在何方?”她走过一片农田,遇上耕作的妇人问道。那大娘看了看言姝不由眉眼含笑,“真是头一遭见着这么俊的姑娘。额……你说邓七啊,顺着这小路一直往前走,看到院子里有个衣冠冢的就是了。”“多谢大娘。”“诶,这么多年了,还是“你说……什么?”邓七哽咽说道,仿佛不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言姝不知该多说什么,毕竟女子未曾多交代两句就去了。邓七叹口气,一时就那个抑制不住将骨灰护在怀中哭出来。一个大男子还是这般年纪,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哭着,把持着的门扇给他的动作弄得摇摇晃晃发出嘎吱的声音,言姝垂目,准备离开。“姑娘!”她回首,正见邓七忙的跨出门槛。这时她才发现,他是个瘸子。一瘸一拐的走着,生怕一步没踏稳就摔了。他眼角晶莹闪烁,瞧来十分可怜,“姑娘求你告诉我……告诉我你在哪儿见到她的?”他面上有害怕也有小心翼翼。言姝冥想,“在一处……很遥远的地方,我见到的是她的尸骨,在她身上有一行纸条,便是方才我所说的。既然遇见了我便顺手帮了她,将其尸骨烧成灰带过来给你。”其中她编了个谎,大抵意思是没错的。邓七转首看着银杏树下的墓,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过去,徒手刨开墓地,将那骨灰小心的放在哪儿。“你终于……回来了。”他抚着墓碑,上面雕刻着——爱妻阮莹之墓。“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感情要好。待到既定年岁便成了亲,谁知道不过成亲十日她就突然消失了,从此了无踪迹,无论我如何遍寻都没有她的消息。多方打听才知道附近邻城也有几起类似失踪的事件。”他突然说起来往事,或者说一时间克制不住终于想讲心里的话诉一诉。原本要离开的言姝听到他的话改变了主意。她走过去,看着那年岁已久的墓碑,上面灰尘不显,说明这男子经常看望。“你等了她三十年。”“我曾想过,她是不是对我不喜了为何迟迟没有回来。最后我还是相信她不会的。成亲前夕我说我想在成亲之日喝她亲手酿的酒,没想到她就花了三天三夜时间酿了数坛给我放在后院。我还记得她亲手给我的绣的荷包,每一针每一线都倾尽她的心血。还有她拿手的桂花糕,三十多年没吃了,还能记得那味道。我们曾经约定要生一对儿女,教他们采茶,品茶,泡茶。等日后他们出息了,我同她也可尽享天伦之乐。“他这般说着,言姝却觉得他的背影更加苍老了。“这衣冠冢原本就是我的假想,我希望有一日她还会回来,那时候我就将这墓毁了……”言姝想到当日女子那般疯狂的神情,她狠狠抓住云弈的手也是想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那样暗无天日的夜,她的魂魄恍恍惚惚待了三十年,该是多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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