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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扶又挽想让我站起来，我却半分力气也没有，索性握了她的手，笑道，&ldo;别费劲了，陪我坐会儿，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聊天了。&rdo;她呆了呆，不再坚持，依言坐到我身边，仍不忘将椅上锦垫放在我腰后。玉岫比我年少三岁，如今看起来却似比我年长许多，俨然三旬妇人。&ldo;你胖了不少。&rdo;我蜷起膝盖，将头枕在膝上，侧首笑看她，记起她从前瘦弱的样子。玉岫低头笑，&ldo;奴婢都养过两个孩子了，哪里还窈窕得起来。&rdo;这么多年她总是不改口，在我面前依旧一口一个奴婢。她生养了一男一女，次子却是侍妾所生。当日宋怀恩纳妾，我很是恼怒，却因玉岫的沉默而无可奈何。饶是如此，我也不许萧綦送去贺仪，很久一阵子不给宋怀恩好脸色看。萧綦笑骂我偏袒护短，对王夙的姬妾不闻不问，却对别人纳妾深恶痛绝。记得当时，我回敬萧綦，&ldo;别人是别人，哥哥是哥哥，玉岫却不是旁人。这件事上，我就偏不讲理，偏不公道，对王爷你更是没公道可讲。&rdo;这句话事后却被阿越当作笑谈传给了玉岫，令得玉岫又哭又笑。这样的时候，我竟记起这件事来，不觉唏嘘。&ldo;他这些年待你如何？&rdo;我终究忍不住问了，这一句话压在心里许多年，从未当面问过她。玉岫怔怔半晌，眼眶一红，轻轻点头，泪水却溅落玉砖。我叹息，伸手抚了抚她面颊的红肿，&ldo;到此时，你还是不肯说他的不是？&rdo;玉岫别转头，颤声道，&ldo;他，他只是一时糊涂……&rdo;&ldo;你是何时知悉了他的密谋？何时被他囚禁？&rdo;我直视她，冷冷问。玉岫泪流满面，&ldo;我劝不了他，他说王爷总算走了，到底该轮到他了……&rdo;我反手抓住玉岫手腕，紧紧迫视他，&ldo;我问你，接到折子之前，他可有异常？&rdo;她低下头，只是哭，却不说话。&ldo;你究竟什么时候察觉他有异动？&rdo;我猛的直起身，惊得她直往后面缩，仍是哭着摇头。我攥紧她手腕，&ldo;胡光远一案，你可知道些什么？&rdo;玉袖顿时脸色煞白，颓然跪坐在地。无论我再怎样追问，她咬紧了牙，再不开口。我已然明白，她是不愿骗我，亦不愿说出宋怀恩的秘密。猜忍号角呜咽，鸣金示警之声从殿外传来，响彻宫城。玉岫与我俱是一惊，未及开口，门外传来侍卫通禀，&ldo;魏大人求见。&rdo;&ldo;看起来，宋怀恩的动作也很快。&rdo;我望向玉岫一笑，她本已煞白的脸色却越发惨青。我扶了靠椅勉强站起，玉岫伸手来搀扶，被我拂袖挡开，两人之间顿时隔开一步之距。她呆了呆，伸着手，僵立在那里。&ldo;站在哪一边，由你自己选择。&rdo;我坐定，敛去温软神色，冷冷逼视她，&ldo;若是决定与我为敌，就拿出宋夫人的样子来！&rdo;玉岫咬唇不语，眼泪分明已在眼底打转，终是倔强地昂起了头。我不再看她，扬声命魏邯入内。殿门开处，魏邯按剑直入，白铁面具闪动森冷光泽，&ldo;禀王妃，宋怀恩执虎符接掌东郊大营约五万兵马，下令封闭京畿十二门，全城戒严，不得出入。&rdo;只五万么，我略略牵动唇角，问魏邯道，&ldo;其余九万如何？&rdo;&ldo;皆按兵不动，作壁上观。&rdo;魏邯声如金铁，&ldo;据报行辕大营略有骚乱，振武将军徐义康严令各营坚守，不得擅离职守，渐已平定营中大局。&rdo;好个徐义康，我暗自记下了这个名字，今日之乱若能平息，他当居功第一。我略一沉吟，问道，&ldo;宋怀恩的兵马，现在到了何处？&rdo;。魏邯道，&ldo;已入内城，正分兵两路，一路直扑宫门，一路屯守城外。&rdo;&ldo;往宫城来的一路，可知有多少人马？&rdo;我垂眸沉吟。&ldo;暂且不详。&rdo;魏邯低头。我点头道，&ldo;再探！告诉庞统领严守宫门，时刻备战！&rdo;魏邯领命而去。玉岫微微发抖，强自镇定，下唇却已咬出血痕。我抽出袖中丝帕递过去，并不看她，&ldo;你猜，他的胜算有几成？&rdo;玉岫接过丝帕，捂住了唇，似乎下定决心以沉默与我对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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