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綦出剑,剑光照彻丈许,就在这一刹那,我看见了绰绰黑影,如鬼魅而至!眼前一暗,萧綦霍然展开风氅,将我完全挡在臂弯下‐‐最后一眼,我只看到逼近跟前的黑衣人,露在面罩外的眸子森寒,劈空刀光挟一刃惨碧迎头斩来……剑光陡然暴涨,吞噬那刀光,如狂风倒卷,横扫千军!眼前彻底陷入黑暗,我再瞧不见半分,徒留鼻端一丝腥热气息,方才电光火石间,有什么飙溅上我脸颊。惊雷乍起,雨声骤急,墨蛟腾跃惊嘶,剑风呼啸,耳边响起急如骤雨的诡异之声,间或有金铁交击,更多是热血喷溅时的飒飒,骨ròu折裂间的闷声……经过贺兰一役,这杀戮之声,我已不再陌生。浓重的血腥气,在这暗夜里弥漫开来,直扑鼻端。我将脸颊紧贴萧綦胸前,一动不动,任那风氅将我密密遮裹。隔着衣衫,我清晰听到他心跳的声音强劲有力。墨蛟奋力驰骋,仿如腾空御风,我不知道它会奔向何处,眼前的黑暗却不曾令我惶惑‐‐我从未有过如此的镇定从容,想到身后坚定温暖的胸膛,想到与他同在,哪怕前方是修罗炼狱,万丈血池,我也一往无前。周遭金铁杀伐声消退,血腥的味道还未散去,风雨声却更急。雨水湿了风氅,渐渐渗入我衣衫,带来湿浸浸的凉……隔着冰凉的衣衫却有温暖从他身上不断传递过来,靠在他胸前,周身温暖依然。我抬头,却睁不开眼,雨水挟了急风刷刷打在脸上,转瞬眉睫发丝尽湿。&ldo;别出声。&rdo;萧綦揽在我腰间的手臂陡然一紧,下一刻我已身子凌空,被他抱住滚下鞍去。我们滚倒在道旁,身下恰是绵软的糙垛。萧綦翻身而起,揽了我迅速缩身避入糙垛后面。墨蛟与惊云竟不顾我们落马,径直向前飞奔,一路疾驰而去。我心头顿时冰凉,只听纷乱马蹄声踏破水声四溅,从后面赶来,直追两骑而去。萧綦一动不动,左臂一刻没有离开过我腰间,始终稳稳将我揽住。雨水顺着糙垛流下,湿透全身,我顾不得冷,只屏息抓住萧綦的手。他反手将我五指扣紧,默默传递着抚慰的力量。待那追赶的马蹄声去得远了,他沉声道,&ldo;跟我来。&rdo;他牵住我大步冲进风雨中,疾奔在漆黑的夜里,天地茫茫一片大水,脚下泥水四溅……眼前隐约见到一座屋舍的廓形,隐在大片糙垛与木桩之后。萧綦踢开房门,急风挟雨直扑房中,眼前漆黑一片,只有干糙的清香扑面而来。我慌忙返身将房门掩上,虽是薄薄一扇木门,却至少能将风雨杀机暂时挡在外面。这里是一处废弃的军马糙料场,萧綦曾经来巡视过糙料仓库,隐约记得这处简陋的屋舍,曾是守仓人值夜之所。刺客人多,我们力寡,萧綦当机立断,大胆弃了马匹,让墨蛟惊云引开刺客,我们趁着夜色掩蔽,藏身此处。雨水冲刷掉了足迹印痕,刺客不熟地势,绝难找到这隐蔽之所。萧綦点亮火摺子,检视过门窗都已紧闭,外面不会见到火光,这才将火塘中残留的木炭点燃。北地寒冷,寻常人家都以火塘取暖,屋里除此只有一张简陋的木桌,四下散乱堆放着干糙。我靠着那木桌,身子微微发颤,不知道是冷还是后怕。刺客暂时已被引开,方才萧綦一力击退数人狙杀,从精心设伏的杀阵中冲出,若非身边有我这么一个负累,他或许可以杀出重围……我抬眸看向他,却蓦的一震,只见他风氅湿透,仍在往下滴水,那水滴蜿蜒流到地板上,竟带着触目惊心的暗红。&ldo;你受了伤!&rdo;我扑上去,掀开他风氅,慌了神地抓住他双臂,在他周身寻找伤处。他按住我的手,竟还有心思揶揄我,&ldo;摸什么,男女授受不亲。&rdo;我一抬头,泪水竟涌上眼眶,什么也顾不得,惶急脱口道,&ldo;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事……&rdo;萧綦不说话,定定望住我。我见他风氅湿透,底下的外袍也半湿了,染上血污斑斑,竟看不出伤处在哪里,一时间手脚都软了,只抓住他不肯松手。&ldo;我没受伤。&rdo;他低低开口,语声轻柔。我这才一口气缓过来,眼泪扑簌簌掉下,什么话都哽在了喉咙里。&ldo;都是刺客的血,杀了八九人,还剩二十余个……&rdo;他以为我不相信,忙脱下风氅。我怔怔望住他,一句话都说不出,不知是哭是笑,仍未从方才的惊怕中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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