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得陇,复望蜀。”道君直视着她的双眼,“不知温娘子是捆过几个,才这般驾轻就熟?”
“贪多嚼不烂,我捆那么多男人回来做什么,做善事养着他们吃白饭吗?”温嘉姝仰着头,含笑对上梦里的情郎,“能把道长一个带回家就够了。”
“我既认准了一个人,自然要抓得紧些。”
“你与温夫人倒是十分相似。”道君忍俊不禁,温晟道做他帐下先锋的时候,他就听过温夫人的威名,据说前朝时温晟道中榜以后骑马夸街,被待字闺中的温夫人连砸了数十朵鲜花,连帽子都快被砸落了。
手底下好事的人说得绘声绘色,什么温夫人夜间改扮男装同温晟道私许终身都敢宣扬出来,然而温夫人一向举止温柔、循规蹈矩,除了不许夫君纳妾以外和其他的贵官夫人没什么差别,因此这桩夜间私奔的风流旧事他也只当是以讹传讹,谁知过了数年,居然会轮到自己身上。
“婚姻大事,尚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道君耐心地同她讲,“以温大人旧日的功勋,得一个国公爵位恐怕也是易如反掌,温大人难道没有想过在长安为娘子结一门姻缘吗?”
“自然是有的,在洛阳的时候,我阿耶就说等放榜以后,要在新科进士中为我择一个如意郎君。”温嘉姝看着道君方才的温和神色渐渐消失,不由得抿嘴一笑。
“你笑什么?”那道君别开了眼:“我又不是新科进士,娘子来道观求什么姻缘?”
新科进士放榜已有许久,有意择婿的人家早就将人选择定,她既有了婚约,怎么还能学着咸安来道观戏弄人?
“我笑道长呆气,又没有过文定,我怎么不能来?”温嘉姝叹了一口气:“阿耶相中的那位郎君确实是担得起‘文采风流’这几个字,可惜已然另有所爱,我本想成人之美,没想到病了许久,还没来得及同娘亲说便被公主拽来了道观。”
她并没打算将这件事情瞒着,阿耶有心与萧家结亲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被人知道,与其被人揭露,还不如自己率先一步说出来。
“我自有我的傲气,不会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也不愿意强人所难。”温嘉姝侧耳倾听,只觉天地俱寂,“外头的雨像是停了,我也该回去了。”
她从暗袖中掏出了一锭银子,用素日用惯的方帕包了放在桌上,“耽误了道长诵经,确实是我的不对,我来得匆忙,也只有这些能添做香火钱,还请道长不要嫌弃。”
“娘子不解煞了吗?”
她三番两次说自己正逢劫煞,却徒留这个谜题给他,不肯说个分明。
“班门弄斧,岂不贻笑大方之家?”温嘉姝微微一笑:“道长若是问心无愧,此煞自然迎刃而解。”
她如巫山神女,不请自来,又似春雨消逝,毫不留恋,圣上思忖开口的工夫她已经重新拿了纸伞,将要踏入殿外的湿地。
“若我问心有愧呢?”他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瞧向她,“善士想如何替我解?”
圣上这半生辉煌大多伴着金戈铁马,生死存亡之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陡然对一个姑娘起了欢喜,反倒是犹豫不决。
天意已然暗示至此,他为什么还要一退再退?
平地生波,把提裳的女子惊得回身相望,那道君就这样温柔地望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近乡情怯,她怔怔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
“那便等我回去拒了婚事,再告诉你罢。”
第7章.红笺她应该也会喜欢
敏德传旨回来的时候,那锭足实的官银还孤零零地立在桌案上,等人将它收起。
“圣上这是要……”
新制钱的样式还没有出来,一锭银子突然出现在皇帝的桌案上,必然有什么的缘故。
“没什么事,那个赏你了。”换了寝衣的圣上执了一枝御笔倚在小榻上注释经卷,没有半点睡意:“要你去传旨,居然去了三个多时辰?”
圣上不愿说明其中情由,他这个做奴婢的便不能追问,“回圣上的话,山路湿滑,奴婢们怕打湿了奏折,行的就有些慢了。”
温氏明显是要来面见圣上的,若是圣上不愿见她就罢了,可要是温氏一时不慎惹恼了天子,圣上也不会怀疑是他放温氏进来的。
况且宇文大人探知圣意后,急匆匆写了个折子进上,也耽误了些时辰。
“你想的倒是周全!”烛火将尽,已是晦暗不明,皇帝大概也有些乏了:“中书省的人有什么要禀奏的吗?”
敏德将几位门下平章新拟的折子奉上,忽然嗅到圣上身上有一缕不同于檀香的气息,甜而不腻,同温娘子所用的香料十分相近。
圣上翻看了几篇,眉峰渐渐聚拢,“仁人是睡昏了头吗?半夜上这种折子给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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