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不了和尚跑不了庙,你给我等着。”
说完便不再言语,转身回到座位上。见没有人闹事了,黄台吉的岳父莽古思台吉这才轻咳一声,打破宁静,站起来缓缓道:
“诸位都是我科尔沁部台吉,可以说都是说的上话的人物。因此请你们前来就是为了商议要不要出兵救援女真?”
此话一出,众人皆默。其实他们来之前都知道这次会议的目的,只不过他们大多与女真有姻亲,之前关系也很好,因此当着黄台吉的面再提投靠大明着实有些羞愧。
“还救什么救,明朝的军队如此强大,现在又打定主意要灭掉女真。现在女真如同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如果我们救援那如同飞蛾扑火,死路一条。再说我们前往大明的信使按照时间应该快回来了,如果我们再言而无信,那岂不是更加恶了大明。”
<divclass="tentadv">巴达礼闻言当即对此嗤之以鼻,他现在是没有能力,也没有心气再跟明军作对了。
黄台吉环顾众人,见其他台吉听到巴达礼的话也不反驳,就知道其他台吉估计也是持这种看法。见众人皆默,明安台吉也叹了一口气,对着黄台吉道:
“黄台吉,我们都跟女真有姻亲关系,努尔哈赤也是我的女婿,按道理来说我们不能不救。但现在形势逆转,大明我们着实得罪不起,再者我部因为你的失误,导致奥巴海台吉战死,精锐死伤殆尽,因此无人敢跟大明抗衡。
但如果你不想回去,我科尔沁部可以看在你是我部女婿的份上,把你留下来庇佑你,其他的恕我等无能为力。”
明安台吉的话言简意赅,但自从奥巴海死后,他属于科尔沁实力最强的人,所以他的话可以说代表了众人的意思,救是不可能救的,但是庇佑你黄台吉是没问题,也算是顾及了香火情了。
见诸位台吉心意已决,黄台吉面不改色,继续望向他们,随即又突然发笑起来。
诸人看他这般反应,顿时不明所以,巴达礼更是疑惑不已,暗道黄台吉可真会装神弄鬼。
“黄台吉,这有什么好笑!”
黄台吉闻言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众人面前,先环顾一遍众人,随即缓缓道:
“我笑你们失智,居然天真以为只要现在求和明国就会放过你们。当年我父亲遣希福、库尔缠至科尔沁,在伊克唐噶哩坡(今科左中旗花吐古拉一带)与奥巴海为首的诸台吉刑白马乌牛盟誓,缔结盟好,昭告天地,共同对抗察哈尔与明国。
这件事众人皆知,等我大金败亡,他们难道不会用这个由头处置科尔沁了吗?那个时候科尔沁就如同砧板上的肉,到时候任凭明国处置。”
“明国处置那又如何,草原历来都是我蒙古人的天下,如果明国非要惩罚,那我等就与大明决裂,侵扰边境,让大明永无宁日。”
巴达礼嗤之以鼻,当即就反驳起来。但黄台吉一听他的反驳就暗道这个巴达礼真是个蠢货,望着他冷冷回复道:
“你说得及时,明国可能鞭长莫及,但林丹汗呢?”
黄台吉这话直中要害,瞬间让在场所有人都熄火了。
当年科尔沁与女真行白马乌牛盟誓,其目的就是为了对抗察哈尔。林丹汗知道后也大怒,派人质问科尔沁部。只不过那个时候科尔沁有女真作为依靠也不惧怕,但也彻底得罪了林丹汗。
因此黄台吉说得很对,如果女真不行了,明国动不了科尔沁,但林丹汗定会出兵讨伐。
看到众人沉默不语,黄台吉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于是立马趁热打铁道:
“林丹汗对于科尔沁部历来不满,到时候定会派人讨伐,试问谁能抵挡。并且在场诸位台吉都跟我女真有姻亲,他们更加不会放过,因此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再者我女真与科尔沁已经融为一体,救我们才能救科尔沁。我兄弟阿敏现在屯兵铁岭,只要科尔沁出兵与阿敏合并一处,南下进攻懿路所的贺世贤部,只要偷袭得手,随后再南下与我阿玛合围明军京营,整个辽沈战场满盘皆活。
到时候就是攻守之势异也,就不是我们求明国了,而是明国求我们议和。试问林丹汗那个时候还会动我们吗?在座诸位台吉都是聪明人,还望诸位台吉三思。”
黄台吉说完便对着诸位台吉拱手而拜,不再言语。恰好就在此时,营帐帷幕突然被打开,一个侍从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在明安台吉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明安台吉闻言脸色微变,随后稳了稳心神,对着黄台吉说道:
“黄台吉,你说得确有道理,但兵者大事,我们需要商议一番才行。这样吧,你先在帐外等候,等我等商议好了以后,就立马通知你。”
黄台吉也知道事已至此,他能做的都做了,剩余的就看天命了。于是对着众人拱手而拜,随即出营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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