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远沉默不语,只是打量着周围的人,他们就这么几个人来了凤阳,若楚帝真有心为难于领主,他们只怕就真的有来无回了,侧头望了望依旧一身男装的秀气女子,眉眼沉静,神色淡定而从容。“领主,咱们这样来,是不是太草率了。”任重远忍不住低声问道,就带着他们几个人就来了凤阳,再怎么样也该做些准备才是。烟落淡眉微扬,轻然一笑:“有用吗?”“可是……”任重远面色凝重而无奈,以漠北现在的实力与西楚交战,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毕竟统一漠北,西楚也帮了不少忙是吗?”烟落浅浅而笑,在还没接到封接见信,她或许还在担心,但接到信便也放下一半心了“要是他真有心吞并漠北,咱们也就不用来凤阳了,以神策营铁骑,踏平漠北都不是问题,何需多此一举呢?”任重远闻言暗自思量,微微点了点头,沉吟片刻低声嘱咐道:“不过楚帝心思深沉难测,咱们还是小心点好。”“嗯。”烟落淡笑点头,对于楚策的异常之举,心中亦是疑虑丛生。正在几人疑心之际,罗衍一身藏青便服带着青龙和玄武两人迎了前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拱手见礼:“领主大人,各位一路辛苦,这边请!”烟落淡笑点了点头,望了望千千几人,默然举步跟了上去。“燕京一别两年,公主一向可好?”罗衍漫不经心地问道。烟落纤眉顿时一拧,她易容两年,除了身边的龙骑禁军和百里行素还没有人一眼就识破,他不仅识破了她的易容,还识透了她的身份。罗衍侧头见她神色不对,但坦然言道:“公主忘了漠北有多少人在我们手里吗?问出这么点事还是不成问题的。”谁也没想到从中原离奇失踪的圣皇欣公主,短短两年就统一漠北,如若不是楚帝察觉揪出了在西楚的探子,只怕如今还会以为如今,他们还不知道漠北的领主会是她。烟落微微抿了抿唇,面上不动声色,淡声道:“燕京之事,致使王爷身陷险境,还请恕罪。”罗衍朗然一笑:“若不是公主聪慧,只怕所有人当年都葬身在了燕京,说起来本王该向公主道谢才是,何来公主道歉之说。”她淡笑不语,默然随着罗衍三人一道穿街过巷,走了不久忍不住出声:“王爷,这好像……不是去驿馆的路?”虽然不曾来过凤阳,但对这里的地形还是有了解的,驿馆设在西街,他们却是在朝南街的方向走。“我们没住驿馆。”罗衍笑着回道,思量片刻回道:“清越还好吧?你走了两年,那丫头定是急疯了。”她闻言抿唇笑了笑,道:“有给姐姐写信,王爷与越姐姐交情挺好,以前常听她说起在神策营的事?”想到萧清越,她的心情不由畅快了起来,想到当年从北燕初见那个明艳洒脱的女子,想到赤水关上带着她冲锋陷阵的刚烈女子,想到沧都刑部大狱中为她忍受断筋之痛的女子……一幕一幕,让她心底生出暖意。罗衍闻言无奈苦笑,眉眼间一掠而过的落寞:“她只要不给本王添堵就不错了,现在走了倒省事,近两年跟大夏宰相联手破敌无数,两个臭味相投的人终是碰一块去了。”烟落闻言抿唇,虽身在漠北,但大夏的事也是有所耳闻的,萧清越与祁月两人一个骁勇善战,一个奇谋睿智,常被飞云骑戏说成是双剑合璧。“前面就快到了。”罗衍侧身含笑道。她望着熟悉而陌生的地方,身形陡然一怔,这里既不是驿馆,亦不是在凤阳的别庄,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民居,沉寂多年的回忆在心头翻腾起来,一阵冷风吹过只觉得眼眶酸涩不已。“怎么了?”罗衍望着停住脚步的几人,望了望几人的神情道:“这里皇上一位故人的旧居,来了凤阳,便就定在这里住下了。”故人?!是在说她吧!许多年前,漠北进攻西楚,凤阳及周边几城失守,楚策那时还只是落魄皇子,那是他第一次带兵出征,一仗连着打了好几个月,凤阳一战中边关塘报回沧都主帅身负重伤,生死不明。天真的少女从沧都连夜赶到了凤阳,那时的凤阳还在漠北人的管制下,她在死人堆里寻找着他的踪影,找了三天三夜终于才把重伤在身的少年找到,带着他躲在这座废旧的民居中养伤,那是很艰难的日子,也是很快乐的日子,那一年也是冬天,他们也是在这里过了年。“领主,你怎么了?”千千望着她略显苍白面色担忧问道。她骤然回过神来,深深吸了吸气:“风有点冷。”不动声色间,将眼底所有的思绪敛尽,沉吟片刻道:“任数,你去寻家客栈吧!”罗衍回头望着她异常的面色,沉思片刻道:“今天大年三十,城里客栈都关门了,这里虽然小,但还住得下你们。”几人相互望了望,都望向烟落,她抿唇道:“那就打扰了。”她不想见他,更不想去想起关于他们的过去,因为每一次想起都好像是将已经痊愈的伤口血淋淋地又一次撕裂开,她放过他了,他做他的皇帝,她过她的人生,就这样成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就好了。院子的大门前挂着红红的灯笼,贴着喻意吉祥的春联,那笔记分明就是出自西楚大帝之手,苍劲而有力,霸气中隐约带着几分柔和之意。“罗公子,客人都接来了?”一道老妇的声音传来,说话间人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罗衍笑着回道:“安婶,人都接来了,安叔和阿四在屋里说话呢?”烟落抿了抿唇,几乎有一种转身要逃离的冲动。这一切太熟悉,熟悉得让她恍然觉得这四年的生死流离只是一场恶梦,可是这一切却是那样真实的发生了。阿四,楚策排行四,那时便叫他楚四。当年幸得安家这院子隔壁的安家收留,他们才得以逃生,所有的一切清晰的得恍如昨日,却已物事人非。“安婶,这是燕……公子,刚从漠北来。”罗衍打量了她一身男装,但索性没有说穿她。安婶打量了一行人,笑了笑,扭头朝隔壁高声道:“天赐,过来帮客人把马牵下去。”话音一落,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跑了出来,安婶呵呵笑道:“这是我儿子,安天赐,让他帮你们把马牵下去喂好吧!”烟落不由多打量了那孩子几眼,这是当年她和楚策一起帮忙替安婶接生的孩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安天赐笑呵呵地将马牵了下去,安婶便道:“外面风大,都进屋吧!”她深深吸了吸气,随着进了屋内,并不宽敞的屋内顿时显得有些拥挤,屋内烧着炭火很暖和,一身黑色锦袍的男子坐在榻上,冷峻的面容泛着几分柔和的笑意,正与一旁的安叔说着什么,听到响动抬眸望了望几人,薄唇微启:“坐吧!”安叔笑着起身:“你们都先坐着,我去看看厨房饭好了没有,你们赶了一天的路也该饿了。”安重远几人一时愣在那里,楚帝把他们叫来这是什么意思?一起过年吃年夜饭?“燕公子,坐吧!”罗衍笑着先行坐下出声道。烟落抿唇点了点头,解下身上的皮裘,到炭炉边坐下。任重远和千千几人也纷纷坐了下来,望了望屋中各人,本以来一到凤阳定一番明枪暗箭的对决,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屋内挤满了人,却没有一人说话,气氛沉寂得有些压抑。“漠北天很冷吧!”楚策漫不经心地问道。烟落沉吟片刻,道:“嗯。”“百里行素潋香楼的生意还好吧!”“嗯”“听说漠北的雪景很漂亮?”“嗯。”“凤阳城晚上的花灯彩龙不错,一会去看看吧?”“嗯。”她习惯性地回答道,话一出口倏地抬眸,慌忙道:“不用了,赶了几天的路,想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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