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落——”崖边的男子嘶声吼道。寒风呼啸刮在身上刀割一般的生疼,只闻得耳边风过,纤瘦的身影直直坠了下去,难道就要葬身在这冰冷的深渊吗?不!不能死在这里!萧清越还在等着她回去,那个率真的女子为她赌了自己的前程和性命,她怎能就这样放弃!电光火石之间,她霍然睁眼,一掌击在身旁陡峭的石壁上,借此减缓下坠的速度。然而连日的奔波对战,体力已经消耗极致,再一掌击出,身形在空中一顿,身形又急速朝下坠去……朝阳初升,金光万丈,俊美如神祗的面容越来越清晰地出在眼中,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呼啸的风声突然停滞,身躯一震,停止了下落,她猛然抬头对上修聿深沉如墨的眸子。他低头冲着她一笑,一如往昔的温和优雅:“对不起!”没有犹疑半分,他决绝地跳了下来。修聿一手抓着她的手,一手的长剑深深扎在崖壁上,两人生生悬在了半空之中。“你在干什么?”她深深蹙眉望着他,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我在救我的女人。”他望着她,目光坚定而决绝。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无法去想也不敢去想那个自己要追魂夺命的女子,竟然会是她。她笑,冰冷而嘲弄。他低头望着她:“现在有两条路,要么,你跟我上去,要么,我跟你下去。”她的心猛然一震,在这沉暗绝望的深渊,有人却对她许着生死不离的誓言。然而,她的人生就像一场噩梦,她苦苦挣扎,与天争命,却依旧没有醒来的一天。“还有第三条路,你下去,你上去。”她一记小擒拿手便欲脱身。有些东西不能欠,欠了就一辈子子还不清了。有些东西,她宁愿死,也不愿再相信了。她快,他更快,手臂一伸在她下坠落的瞬间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腕,崖壁上的剑陡然一松,两人在空中一荡,险些齐齐坠下深谷。他低头望着她,面上青筋迸现,艰难勾起一个笑容:“烟落,我们打个赌如何?”“你疯了吗?放手!你要死我没意见,无忧怎么办?”她声音颤抖着说道,崖壁上的剑摇摇欲动,根本无法支撑他们两个人。她若死了,以萧清越的聪明才智还有可能脱身。可是他若与她坠入深谷亡命,无忧怎么办,他还那么小,已经失去了母亲的他,还要失去唯一的亲人吗?修聿闻言眼底蔓延着深深的笑意,他知道,她冷漠的背后是藏着一颗善良而柔软的心,这样的女子不会轻易爱人,爱上了就是一生一世。这样的她,他如何舍得放弃?“烟落,如果跳下去,我们还活着,答应我离开萧家,离开沧都,跟我去中州重新开始生活。”他定定望着她,眼中是不顾一切的决绝。如果她的人生真充满绝望,他也要带她寻找幸福的希望!轰隆一声巨响,崖壁崩塌,两人急速下坠。她不可置信地侧头望着牵着他手笑意温柔的男子,心,随之慢慢坠落……☆、爱也难,恨也难。他一手拉着她,借着两侧的崖壁减缓下坠的速度,他紧紧将她扣在怀中,两人坠落在草地之上,溅起水花无数,她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头狠狠撞在他的胸膛。修聿倒在地上仰头望着云雾缭绕的上空,目光一转望向她,喘着气笑道:“我们赌赢了。”四国暗杀他都没死,怎能死在这荒无人烟的山谷之中。她侧头避过他灼灼的目光,撑着坐起身望了望四周,他们是摔在了河边,河水漫过草地几寸深,身后是狭窄的山洞,溪水潺潺从洞中流了出来。修聿眼底一掠而过的落寞,撑着坐起身打量着周围的地形,狭谷深长,两边崖壁陡峭,若是他一个人尚可上去,微一侧头竟看到身旁的溪水竟然泛着刺眼的红,泛着重重的血腥味,他探手一撩她后背的长发,素白的锦袍,背后一片鲜红,刺目而惊心:“你……”她淡淡地挡开他的手,眨眼之间便站起身退到了几步之外,紧紧揪着胸前的衣襟,虽然极力克制,嘴角溢出道细细的血线。他想到昨夜自己射出的那一箭,心猛然一紧,眼底溢出深深的自责:“对不起,我……”他都做了什么啊!她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转身朝山洞里走,背后垂落的青丝掩去了那片刺目的鲜红。昨夜还在不顾一切追杀于她的男子,竟在生死关头决绝的跳下来拉住她,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身后的那个人,更不知道在这绝望的深谷,她自认为坚固的心墙在悄然瓦解。修聿站起身,仰头望了望上空,眉宇间掠过一丝隐忧,她假冒洛皇贵妃有何意图,如果萧清越不借助萧家的力量,便是极有可能与楚帝联手对付他,明知道后果的严重,他依旧跳了下来,且无怨无悔。沧都,神策营主帐。萧清越英气的眉深深蹙着,神色有些焦燥不安。相比之下,主座之上一身墨色龙纹锦袍的帝王,一如继往的冷静深沉,薄唇抿得紧紧,眼底若有所思。中州一向甚少插手西楚的事,即使边关战事,他也只是透过他人相助。然而自从皇宫幽灵的事一出,他似乎变得异常紧张,如今甚至不惜与萧赫联手追杀于她,到底是为什么?罗衍扶着剑大步进到主帐,面色有些异常,看了看两人道:“昨夜中州王放火将其截杀于西川平原,如今两人都坠入九曲深谷,生死不明。”萧清越闻言霍然站起,但朝帐外冲去,背后的楚帝冷声喝道:“你干什么去?”“小烟现在生死不明,你认为我还坐得下去吗?”萧清越道,她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两人一起失踪,就说明她还没死?”楚帝沉声说道,修长如扇的睫毛低垂着掩去了他眼底的思绪“中州王世子……不是还在沧都吗?”萧清越霍然转头望向那一脸冷峻的帝王,他是要拿中州王世子为筹码?一个连自己妻儿都可以舍弃的人,又如何会在意别人的孩子,虽然心有不忍,但如今情况危急,她也顾不得了,他敢杀她妹妹,她也能拿他儿子开刀!☆、无忧他……不是我的孩子!幽暗冰冷的洞穴,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地上的水很浅只过脚背,却冷得刺骨,水滴从高处滴答滴答地落下来,声音格外清晰。光线越来越暗,她从怀中摸出火折子点燃,洞内山石长满了青苔,头顶上垂下来奇形怪状的石头,有似竹笋的,有似动物的,晶莹的水从上面滴落下来,在火花的照耀下发出七彩的光芒,妙不可言。看到较为宽敞的空地,她微微松了口气,就地便坐了下来,修聿望着她苍白得几近透明的面色,眼底满是担忧与自责:“你的箭伤……”她微微闭了闭眼,无力地靠在石壁上:“死不了。”他眉眼微沉,出手点了她的穴道,几乎眨眼之间便剥了她的衣服,她霍然睁开眼,气息不稳:“你……干什么?”“帮你把断箭拔出来。”说话间摸到了她袖内了的寒星小剑,将她背后的头发拨开,后背一片血色,伤口处血依旧不止,箭已经深深嵌进了皮肉。他拿着敌剑的手微微一颤,如今没有麻沸散,生生将这断箭拔出会痛成什么样他再了解不过,然而再留下去,也会要了她命。她微微闭了闭眼:“衣袖里还有金创药。”走的时候,萧清越把能用上的都帮她准备了,伤药自然是少不了的。“你忍着点。”他抿了抿唇,目光中难掩的心疼与自责。如果他早一点发现,就不会害她到如此地步了,自己竟然差一点就真的杀了她。他就着溪水洗去伤口周围的血迹,一刀深深扎了进去,她狠狠咬着下唇,手紧紧攥着地上的沙石,口中一片腥咸,却终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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