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他们准时归营。
来时一辆马车,两名侍卫,走时多了一辆马车,上面坐着三名柯木孜精心挑选出来的夜郎巫医。
外面天气晴朗,阳光把车内烘得暖暖的,马儿小跑着,一会儿的功夫三个人就昏昏沉沉地打起了瞌睡,一直到了军营才清醒过来。
原本赵充国和义渠安国的意思是晚上再让夜郎巫医进来,毕竟是军事要地。但柯木孜坚持要他们先看一看老将军的伤处,并对出来拦住他们的义渠安国道:“巫蛊之术我也是第一次处理,义渠校尉还是不要大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延误了老将军的病情,柯木孜可吃罪不起。”
索勒看着有些为难的义渠安国,知他胆小不敢违抗赵充国的命令,又怕真如柯木孜所说耽误了病情,笑了笑上前开口解围道:“义渠校尉,不
如给他们遮住眼睛,等到了大帐内再解开,出来时照样系上,不就好了?”
义渠安国一听朝索勒竖起大拇指,赞道:“相师好主意。”他立刻令人拿来长巾,将三名夜郎巫医的眼睛系上,让他们上了马,又令人牵着先绕了一小圈,才进入营中。
“这是做什么?”丹琳不明白,小声问道。
索勒笑道:“这是让他们失了方向感,我们这位义渠校尉缺点是胆子小,其他都还不错。”
那几名夜郎人自去绕圈,他们几人直接到大帐等候。到了门口,义渠校尉先行进去禀明情况,听到赵充国让他们进来,几个人才鱼贯而入。
赵充国正坐于桌几处疾书,一旁站着亲卫。身上有伤老将军着不了铠,但坐在那里身形笔直,毫无病态,待一笔落下,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才可看出老将军脸色发黄,但眼睛却依旧精神,索勒这才放下心来。
老将军将竹笺放入漆盒中递予亲卫,亲卫捧着
盒子大步而出,显然这是急书。待他出去,老将军手撑案几想起来,却皱了皱眉,索勒赶紧道:“老将军勿动。”
赵充国手捻胡须苦笑道:“还真是老喽,这才多大的伤啊,坐久了竟然站不起来了,还总是犯困。”
柯木孜忙道:“这是虫蛊的毒素所至,老将军不用担心,清除后老将军就没事了。”
赵充国点点头,招呼他们坐下,看向索勒问道“那李太守没为难你吧?”
索勒摇摇头道:“没有。”
赵充国和义渠安国对看一眼,义渠安国笑道:“那真挺好,你们走后老将军一提醒我才记起一件事,这天水郡的李太守是极不喜欢相师的,我真怕他为难你呢!”语毕,他又不信地加了句:“真没有?”
“没有,真没有!”索勒赶紧道:“李太守真没为难草民,他根本就不屑见我,只让柯木孜自
己进去了。”
老将军一听,有些莞尔,却还是点头道:“嗯,这是李太守的做法,相师啊,他已经是很给你面子喽!”
“草民哪有什么面子?这是给老将军和义渠校尉面子。”
“我可没有!”义渠安国忙摆手,“要是我送去的相师,非要被他打出去,还是大都尉的面子大啊!”
赵充国笑道:“这么说也不是我的面子,这是给“大都尉”面子!”
三个人正说笑,外面传来马蹄声,夜郎人终于转过来了,由亲卫带进来后才解开脸上的遮目巾。
三个夜郎人很是拘谨,看着老将军和帐中人,“扑通”跪地,慌慌张张地道:“见过老将军,见过各位官人。”
柯木孜看向赵充国道:“老将军,这三位夜郎
巫师是李太守挑选的,对巫医很在行,柯木孜想先带他们过来看看您的伤处,以免延误病情。”
老将军点头道:“义渠校尉已经告诉老夫了,老夫还要多谢你这位女医者啊,来,叫他们看看吧。”
早有亲卫上前,帮着老将军解下外衣,露出右臂,柯木孜立刻招呼着三名夜郎巫师上前,索勒也上前观看。
手臂上的伤口敷着草灰,伤口创面不大,整体像是被蚊子叮咬过后鼓起的包被挠破了。
索勒看着道:“比早晨要肿了许多。”
“对,上午基本是平的,吃过饭再看就微肿了。”义渠安国道。
夜郎人看了看几处伤,又让赵充国伸出舌头,这回索勒可以仔细看,就见老将军的舌头上有一条明显的印迹,细看确实像一只蜈蚣趴过留下的痕迹。
检查完毕,三名夜郎人一旁小声低估几句家乡
话,然后其中一名道:“还是要等到晚上看到蛊虫才可以。”
索勒赶紧问道:“若见到蛊虫你们不认识就没法治吗?”
三人又互看一眼,还是那个胆大的道:“如果不识,就还要用此方法继续驱虫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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