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荷衣笑了笑,道:&ldo;多谢。&rdo;‐‐吴僧漫说鸦山好,蜀郡休夸鸟嘴香。这两种茶在市面上十分名贵,好几两银子一两。她从未喝过,并不知道它们之间有什么区别。荷衣喝的最多的是饭馆里便宜的红茶。赵谦和道:&ldo;姑娘此来也是为了那件事,所以我们也就不多寒暄了。说实话,在此之前,已陆陆续续地来过十几位高手。是我和几位总管花了几个月的功夫找来的了。只是谷主都不满意。&rdo;楚荷衣道:&ldo;看来这件事一定很难办,否则贵谷主何以如此挑剔。&rdo;赵谦和苦笑:&ldo;谷主的脾气,谁也摸不透,我们做属下的,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不过他说不合适,当然有他自己的理由。&rdo;楚荷衣忍不住问道:&ldo;是些什么理由?&rdo;赵谦和摇摇头:&ldo;我们也不知道。他只说不合适。倒害得我们向客人们解释时大费周章。&rdo;楚荷衣笑道:&ldo;如果他说我也不合适,赵总管就用不着费心解释了,我直接回去就好。&rdo;听她这么一说,赵谦和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道:&ldo;姑娘能这么想就好极了。我只是不想令人失望。坦白地说,这件事究竟是什么,连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谷主想找一个人替他调查一件事。酬金么,先付六千两,事成之后再加五倍。一共是三万六千两银子。&rdo;她不紧不慢地道:&ldo;这个消息既已传到江湖,我想以后来找总管的人会源源不断,贵谷主一定不愁合适的人选。&rdo;赵谦和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道:&ldo;我们只找我们觉得信得过的人,这种人在江湖上并不多。&rdo;&ldo;那为什么我们现在还不去?&rdo;&ldo;倘若姑娘现在还有精神,就请随我入谷。谷主下午正好有空。&rdo;※※※马车在山道里似乎行了很久。进入一个大门之后,似乎又行了半个多时辰才缓缓地停了下来。车上的马夫是个样子快活,鼻尖有些发火的年轻人,在荷衣的印象里这样子的人应该话很多才对,可是一路上他也是一言不发。只在马车停下来的时候,&ldo;吁&rdo;了一声。然后赵谦和先下车,替她打开车门,她轻轻跳了下来。定睛一看,已是一个院落的门口,只见院门紧闭,上书的&ldo;竹梧院&rdo;三字倒还认得。推门而入,旦见院内荷香扑鼻,竹影沁心,鸟声聒碎,林风荡漾。游廊纵横,直与远处大湖边的曲桥水榭相接。举目遥望,那大湖碧波浩荡,似与江河相通,沿岸垂柳拂拂,花影横斜。而山峦隐于大湖两侧,其中又似有数不清的流泉飞瀑,奇石怪涧。景色虽美,却幽静得不见一个人影。廊上的大理石砖镶着铜边,光可鉴人,一尘不染。两旁的扶手和坐栏均用素绸缠裹。荷衣禁不住叹了一声:&ldo;这里好美。&rdo;赵谦和笑了笑,道:&ldo;这里是谷主的居处。院子很大,房间很多,却只住着谷主一个人。平时除了我们几个总管有事可以入禀之外,任何人都不能擅入。&rdo;荷衣觉得有些奇怪,这等富贵人家,应当是僮仆成群,妻妾满堂才对。便道:&ldo;而我今天却能在这里见到谷主,岂不是很荣幸?&rdo;赵谦和淡淡笑了起来:&ldo;荣幸倒谈不上。不过谷主倒是从不在自己的院子里会客。前面来的十几位朋友都是在别处客厅见的。昨天晚上他有个棘手的病人,一直忙到今天上午,大约是累了。&rdo;两人沿着游廊走到一个房间的门口停了下来。赵谦和道:&ldo;姑娘稍候,我进去先通报一声。&rdo;过了一会儿,他出来道:&ldo;楚姑娘,请进。&rdo;自己却站在门外,并没有进去。房门上悬着绛纱珠帘。三面的窗子都敞开着,淡绿色的窗帘被风卷得飞了起来。室内陈设简单,清洁异常。每一个最为人所忽略的角落都干净得一尘不染。墙上悬着几幅字画,四尺高的锦漆花樽里cha着几株不知名姓的紫花。壁上什锦格上放着几件样子奇特的彝鼎,地毯是猩红的,柔软如发,履之无声。靠北墙之处摆着一个巨大的红木长案。桌上很整齐堆着一卷一卷的书籍纸笺。书桌的后面坐着一个穿着雪白衣裳的男人。他看上去十分年轻,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但他似乎不该穿这种纯白的衣裳。因为他的脸色也是苍白的。苍白瘦削的脸上有一双漆黑的眸子。他好象一直都住在山洞里,皮肤从来也没有被阳光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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