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又在焦虑不安之中过了一宿。人们传说慕容无风曾有七天七夜不休息,守在一个病人身边的记录。一旦遇有疑难绝症,他常常比他所有的学生都能熬夜。可是,他的身体……快到黄昏的时候,慕容无风还没有回来。荷衣终于着急了起来。好在她知道吴大夫的诊室在一个粉刷一新的院子里,离竹梧院并不远。院门紧闭。荷衣在门外踌躇半晌,终于敲了敲门。敲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十五岁的少女缓缓地打开门。女孩子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衫子,质料很考究,脖子上的珍珠闪闪发光,手腕上的金镯子和玉镯子套在一处,叮当作响。她显然不是吴悠。不过,她看上去似乎很不高兴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扰。&ldo;姑娘是哪个院子的?有什么事么?&rdo;她堵住门,问道。荷衣微微一笑,道:&ldo;我……我找慕容谷主。&rdo;&ldo;现在人人谁都找他,不过先生没空。方才我已挡了一拨,就连陈大夫院子里的小环来了说有急事,他都不见。&rdo;女孩干净利落地道。&ldo;我……我……&rdo;荷衣原本想说她是荷衣,想了想,又觉得如此说来不过是自找没趣。便道:&ldo;我不急着见他,只是……只是在诊室外面等着他就可以了。&rdo;女孩子匆匆地将她打量了一番,似乎没有时间应付她,便将门拉开一角,道:&ldo;你愿意等,那就等罢。&rdo;诊室就在离大门不远处,黄衫女孩将她带到诊室之外的报厦,便忙着侍候诊室里面的人去了。室内里传来一阵喁喁的人声。一个男声道:&ldo;学生以为,此症风自内出,本无可逐。痰因虚动,亦不必消,只补脾土即可。&rdo;然后有人七嘴八舌的在一旁道:&ldo;左脉浮洪,右脉尚和,这是痰热之症,但发搐如此之久,是肺兼旺位,肝不为任,当用泻肝汤与地黄丸补肾。&rdo;&ldo;胡来胡来,如若方才不用地黄,她还不至吐泻发搐。&rdo;此人一说胡来,又是一片喁喁反对之声。只听得慕容无风道:&ldo;吴大夫怎么说?&rdo;吴悠道:&ldo;学生觉得所有的法子都试过了,却不见起色,实在不行,只怕……只怕……要下重剂。&rdo;慕容无风沉吟半晌,道:&ldo;重剂固然取效极快,只是她现在脉如蛛丝,虚弱已极,不可妄为。或许针灸可行。把针拿过来。&rdo;听见他的声音沉稳安定,荷衣的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环目四望,却见抱厦的另一侧还坐着一个双目红肿,头发散乱,喃喃自语的少妇。一看便知,她是那个病人的亲属。荷衣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替她难过,便坐到她的身边,轻轻安慰道:&ldo;大嫂,别着急,谷里最好的大夫都在这里,她不会有事的。&rdo;少妇转过脸来,神情恍惚,仿佛念经一般地道:&ldo;……不会有事……不会有事,我的米米不会有事。&rdo;荷衣握着她发抖的手,道:&ldo;她是你的孩子?&rdo;少妇点点头。&ldo;调皮么?&rdo;她想找些轻松的话题。&ldo;不……不知道,她还太小……如果长得大的话……是妈妈的乖乖孩儿,一定不调皮。&rdo;少妇喃喃地道:&ldo;我给她喂奶,喂得好好的,她突然……突然就浑身抽搐了起来。&rdo;荷衣只觉头顶上&ldo;嗡&rdo;的一声,思绪纷至沓来,颤声道:&ldo;她……她有多大?&rdo;&ldo;一个月,我的月子还没坐完呢。&rdo;少妇忽然呜呜地哭了起来:&ldo;她一直都很乖,不吵也不闹,我还和她爹爹说,咱们的孩儿可不是夜哭郎……想不到……想不到……&rdo;她一伤心,话竟再也说不下去。荷衣怔怔地呆住。脑内一片茫然,泪水忽然涌了出来。不由得哽咽着道:&ldo;我也有一个这么样的女孩儿,她……她没福,已经死了。&rdo;正说着,室内忽然传来婴儿的大声哭叫之声,那少妇便如发了狂一般地冲了进去,扑通一声便在慕容无风面前跪下来,哭道:&ldo;大夫,你行行好,救救她吧!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你要我的血,你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你!只求你救救她!救救她!我好不易有了这个孩儿,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rdo;说罢,不顾众人相拦,便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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