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掏出手绢递过去。荷衣接过,便将它堵在眼睛上,不一会儿功夫,手绢便湿透了。眼泪便又&ldo;叭嗒&rdo;、&ldo;叭嗒&rdo;地往桌上滴着。慕容无风只好把自己的茶杯放到她的眼下。&ldo;滴哒、滴哒&rdo;,她一个劲儿地抽泣,泪水源源不断地滴到杯子里。无奈,他想了想,又脱下外套塞过去,道:&ldo;手绢太小,用这个,这个管用。&rdo;荷衣捂着眼睛,道:&ldo;你不怕我……把你的衣裳弄脏了?&rdo;&ldo;没关系,衣裳若是不够,我腿上还有一块毯子。&rdo;他淡淡地道。她便把衣裳接过去按在眼上,一任眼泪哗哗地流着。慕容无风一直看着她哭了半晌,终于叹了一口气,将她的腰轻轻一揽,道:&ldo;别伤心了,他们已经走了。&rdo;她紧紧依在他的身旁,黯然道:&ldo;你既已知道我是谁了,我也该走了。我……我不是过是个人人恨的小偷而已。&rdo;慕容无风握着她的手,道:&ldo;不用别人告诉我,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谁。&rdo;&ldo;我……是谁?&rdo;她颤声问。他深深地看着她,道:&ldo;你是我老婆。&rdo;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拧着他的手,道:&ldo;人家伤心死了,你还……还不正经。&rdo;他正要说话,只听见远远有一个声音叫道:&ldo;师妹!&rdo;两个人同时抬起头,见一个灰衫青年出现在门口,正向着荷衣招着手。荷衣忙向慕容无风的耳边悄悄道:&ldo;糟了,我二师哥来了。小时候就他一个人对我好。我……我走啦。他要看见我的眼睛肿成这个样子,一定……一定会笑死的。晚上我到谷里去找你。&rdo;说罢一闪身便消失不见了。灰衫青年来到桌前时,荷衣早已经溜得没影。青年身形高大,模样俊朗,腰悬长剑,对着慕容无风点点头,笑道:&ldo;怎么她一见我就跑?&rdo;&ldo;她说有急事。&rdo;慕容无风替她唐塞道。青年释然,拱手一揖,道:&ldo;公子一定是荷衣说的那位朋友了。在下姓王,王一苇。&rdo;慕容无风道:&ldo;请坐。敝姓慕容。&rdo;青年人的修养果然很好。看见慕容无风身形瘦削,面色苍白,双腿似乎也是残废的,心中暗暗吃惊,面目上却一无所示。&ldo;慕容兄是本地人?&rdo;王一苇问道。&ldo;嗯。&rdo;&ldo;既姓慕容,不知可否与神医慕容无风先生相识?&rdo;&ldo;慕容无风是我,不过&lso;神医&rso;两字可不敢当。&rdo;他这么一说,青年肃然起立,道:&ldo;早闻先生妙手回春,医术冠绝天下。一苇久闻大名,仰慕已久,佩服之至。&rdo;说罢,深深一揖。虽然一向对恭维话不以为然,看见这青年认真的样子,慕容无风只好还揖一礼,道:&ldo;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仰慕佩服之类大可不必。对了,荷衣虽然不在,我却可以替她做一做东道,公子想要点什么?&rdo;&ldo;吃的我不讲究,有好酒倒可以来几杯。&rdo;慕容无风抬了抬手,翁樱堂走过来,道:&ldo;谷主有什么吩咐?&rdo;&ldo;拿好酒来。&rdo;立时,一坛汾酒,几样别致的小菜摆上了桌子。翁樱堂替王一苇斟满一杯,道:&ldo;公子,请。&rdo;王一苇一饮而尽,慕容无风却只是拈起手中的茶杯浅啜了一口。咸,苦涩。他皱了皱眉,这才忆起,杯子里装着的,是她刚刚流下的眼泪。王一苇道:&ldo;慕容兄不来一杯么?&rdo;他目送着翁樱堂静悄悄地退了下去。他苦笑道:&ldo;抱歉,小恙未愈,暂不能饮酒。&rdo;王一苇一笑:&ldo;无妨,荷衣的酒量很好。下次她在的时候,让她好好替你喝几杯。&rdo;&ldo;方才你的其它几位师兄妹也曾来过。不过……他们似乎与荷衣……&rdo;他在斟酌词句。王一苇接口道:&ldo;他们一伙人打小就跟荷衣过不去。那一阵子我家老爷身子不好,我常常告假回家。照应不及,荷衣可是受尽了委曲。不过,她脾气硬,从来没流过一滴眼泪。&rdo;说罢叹了一口气。&ldo;荷衣……她自己没有父母兄弟么?&rdo;迟疑片刻,他终于问道。&ldo;对她自己的出生家世,她从不提起。我以前以为只有师傅才知道。想不到有一次师傅倒向我打听。大约……是些伤心事。她坚决不说,我和师傅也就不再逼她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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