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知道,更疼的在后面。以前床笫之间,他都觉得自己如一锅沸腾的水,热腾腾地撩拨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今天依旧如此,甚至频频的冲撞都令人迷失神志起来。他腰背颤抖剧烈,好像脉冲一般,整个人绷紧,有时候如坐在云端,有时候如坠入油锅,热与疼是交替的。丛林知道,接下来的每一个步骤。血液会沿着腿根留下,他的眼前世界会开始晃动,他会出汗,他会呼吸急促,他会紧紧揪住床下的被单,一直到最后,他会觉得熔浆在身体里灌溉,然后他从死里逃生一回。他以气音出声:“战舟…快点结束…”结果是反被压在地面之上,碎片把自己割出各种伤口,紧接着是猛的一疼,头发被人揪着往后仰,不得不抬起下巴。“放…放过…”连话也说不利索了跟着话音的末尾,是自己的耳朵被狠狠咬了一口。丛林看见虚掩的门外那片小小竹林,竹竿上是春夜的水珠,让整根竹子看起来都湿漉漉的,就像他们两个人一样。“战舟……疼……”竹茎因风而剧烈地抖动,然后水珠就成群成群地掉落下来,滋润在泥土地里,潮湿了一片。可是那成精的竹子啊,竟然不顾土地的滋养,生生往外拔,带出一圈土,又扎回去,深入地下深处,让整片大地瘫痪。从剧痛里面,生生长出了芽,逼出了一点欢愉。丛林的头一下子偏到左边,一下子又偏到右边,竟是怎么样都不会舒服,只能瑟瑟缩缩,可是这么做又会被强硬打开。门外的竹子坚挺的,顽固的,始终深耕于泥土之中,彼此都因为深深契合而战栗不已,而兴奋激动。竹叶哗啦啦哗啦啦地抖动,是意乱情迷的舞蹈。丛林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可是下一刻,一个毫不客气地巴掌带着呼啸之戾气,打在他的脸上,把他狠狠打醒!终于他开始慌张,挣扎变得剧烈起来,他竟开始用指甲挠他的胸膛,当然就被无情地反剪在身后,压得巨疼,随即另一边脸上又被扇了一巴掌!如果他的喉咙能像正常人一样发出清脆的叫声,那么此刻一定有凄厉的惨叫传出来。无助的结果是妥协,每一次都是这样的。因为在铺天盖地而来的情欲和横冲直撞的躯体面前,他是个败兵之将,只剩下被碾碎成渣的结果。反抗无果,就闭上眼睛吧。再次睁开却是天亮了。明媚的光线让从林闭上眼睛,房间里依旧只有自己,没有别人,还有满地狼藉和满身新伤。他光裸着身体收拾的时候,发现书架上一本书掉了下来,是一本白居易的诗集,翻到其中一页上。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他扯出一点凉薄的笑意。真应景啊。天气渐渐暖起来了,蝉衣早上坐在小板凳上做针线活的时候还念叨起来:“司令都走了七天了……”说来也巧,今儿正是段烨霖回来的日子,也是段战舟一行人预备搬出绮园的日子。许杭原本是不想去火车站的,只是段战舟连推带拖,最后没办法只能跟着去了。火车站里没有别的人,这趟火车是专供军人用的,站台上除了段战舟、许杭和丛林,只有远处站着一排兵。随着一声拉长的汽鸣声,轰隆的火车声势浩大地驶入站台,许杭看着那滚滚车轮掀起的尘土,就想到自己当年风尘仆仆从蜀城赶来的情形。一样的行程,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有好几节车厢都是空的,段烨霖的车厢在中间,因此火车进站仍然驶了很久很久还未停住。许杭立定站着,只是看着火车出神,大约是太过于放松,以至于有一双手绕到了他背后他也没发现。突然一阵猛推力从背后传来,许杭往前一扑,几乎要撞在行驶的火车上!段战舟这时候正巧扭过头去看着远处,听到一旁许杭的低呼,吓得忙伸出手去,却暗道距离太远赶不上。若是撞了上去,滚入轨道之中,必回绞入车轮与齿轮间隙,无法生还!千钧一发之际,许杭本想以壮士断腕之心,以胳膊去挡冲击力,至少换得安全,却被另一只细瘦的胳膊准准地拉住了胳膊,将他往回一拽!许杭只差一寸就要撞上火车,又受了这来回猛力,一时不稳,跌坐地上,幸好背后那双手还接着他。“许大夫,可不能太出神呢。”一个低哑如破旧烟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那是许杭从没有听过的难听嗓音,如果有恶鬼,那恶鬼的声音大概就是这样了。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你与时光 和死对头流落荒岛 他掌心的小病猫 好好学习,甜甜恋爱 奈何璀璨动人心 在废土世界拾荒的少女 师姐是职业炮灰[穿书] 黏着你撒娇 我的天命娇妻 全电竞圈都求我开黑 不小心怀了上司的孩子gl 锁雀翎 与卿岁岁与朝朝【CP完结】 快穿之大魔王嘎嘎乱杀 从斩妹开始:女主们都不对劲了 贵女不娇(重生) 失恋太少 全能游戏制造商 一鹿向西 我在豪门大佬心头蹦迪[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