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受到林腾的信任,小小心灵倍受鼓舞,也愿意照看林腾,以免林腾傻傻的吃亏。“你即便说,怕诚叔也不会同意。”见林腾面露焦色,林靖已猜透心中所想,道,“并非诚叔看不中你,实在是主仆有别。”林靖道,“诚叔本是家中供奉,侍卫头领。你若是有心与他习些拳脚,用心去学便是。只是,若你非要摆酒拜师,诚叔成了你的师傅,俗话说,尊师如父,那诚叔在这府中便艰难了。”见林腾皱着两条浓黑的眉毛,依旧不大明白的模样,林靖直接道,“譬如,夏先生,我们皆拜了夏先生为师。夏先生既为我们的先生,那么,能叫夏先生去做下人做的事么?”“这样啊……”林腾有些失落。林靖道,“这世上,不一定拜了师,才算师徒。只要你心里将诚叔认为师父,将他当做师父一般的敬重,他便是你的师父。”好在林腾年纪小,十分好哄。他立刻道,“那我这就去跟诚叔说,虽然不方便拜诚叔为师,我心里却是当他是我的师父的!”林靖眉眼间流露出一缕笑意,打发了丫头们下去,悄悄与林腾道,“你先去跟诚叔说,要拜诚叔为师。诚叔必不应的。然后,你再三恳求,诚叔依旧不会应。这时,你再去跟诚叔说,虽他不收你,你心里当他是师父一样的。”林腾脑子更转不过来了,问,“为啥啊?四叔,你明明说诚叔不会应的。”林靖懒的与他解释,道,“你若不明白,便去问问二婶,二婶会告诉你的。”林腾是个实诚孩子,他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为啥他靖四叔要教他这样拐弯抹角的做事情,只得回去问老太太。二老太太听林腾把事说了,心下一声长叹,人与人真是生而不同的。看林靖这满身的心眼儿,便是林腾再投一回胎,估计也赶不上林靖一半儿。不过,孩子总是自家的好。林腾是个厚道孩子,身为长孙,这样的心肠,是家族的福气。何况,如今看来林靖很愿意顾看林腾,有林靖这个机缘,相信孙子日后也差不了。二老太太与林腾细说其中原由,顺便教林腾一些驭人之道,“你想学武,师父都喜欢诚心的弟子。让王诚知晓你心诚,是诚心诚意的跟他学拳脚,更是诚心诚意的拿他当师父。他教你会更用心。”“可是,可是,这不是骗王师父么?”“哪里算得上是骗呢。”二老太太对孙子非常有耐心,道,“不过是叫王诚感受到你的诚意,如果你的诚意是假的,才叫骗。只要你的诚意是真的,便不是骗。”林腾似懂非懂,不过,祖母与四叔皆教他这样做,他便也这样做了,果然王诚虽未收他为徒,但,教他拳脚却十分用心。让林腾更为惊奇的是,不知他家靖四叔用的什么法子,夏先生这几日颇有几分神思不属,对他的要求也不似以往那样严明了。林腾浑身舒泰的同时,对林靖愈发佩服了。很久之后,即便林靖也要感叹命运之神的莫测,若非他为林腾釜底抽薪的设计了夏先生,恐怕亦不会有他与舒先生的相逢了。此刻,司徒三拎着两只野鸡,结结巴巴的站在崔婆子家的门口,问,“是崔婶子家吗?”开门的是个刚刚留头的小姑娘,见司徒三拎着东西,问他,“你找妈妈什么事?”“我来问我姐的事。”司徒三举起野鸡,道,“从山上猎的,给崔婶子尝个鲜儿。”小镇上没太多规矩,小丫头便引司徒三进去了。崔婆子一时未认出司徒三,司徒三忙将野鸡奉上,道,“我上山猎的,给婶子带了两只,婶子差人熬了汤,倒也香甜。”这几句话,还是司徒三与村儿里的秀才学的,在家里练习了半日,才换了最体面的衣裳上门儿。崔婆子不过是人牙子,久过人口生意,家里虽称不上富裕,却也过得下去。见司徒三粗手大脚,脸上带着几分乡野的稚气,身上不过麻衣裹身,便知是个穷鬼,心下不禁撇嘴,很是瞧他不上。只是,司徒三又捎了两只野鸡,不算空手上门。崔婆子令小丫头接了野鸡,请司徒三在院中喝茶,笑问,“瞧我这个记性,一时竟想不起小哥儿是哪家的了?”司徒三坐在老榆木的小杌子上,瘦削的脊背挺的笔直,道,“我是司徒村儿的,不知婶子可还记得,两个月前,我姐叫司徒小花,自卖于婶子,卖了二十两银子,便跟着婶子走了。”崔婆子经手的人多了,若是寻常丫头,她不一定有记性。她会记得司徒小花,实在是瞧着司徒小花有几分异样。被卖的丫头多了,被爹娘老子娘卖、被叔伯长辈卖,总有各式各样的原由与苦衷。司徒小花却是自卖己身,十来岁的丫头,模样不甚出众,但,一双眼睛却是出奇的安静沉稳。到崔婆子手里,既不惊惶,亦不害怕,反是有活儿抢着干,有事抢着做,服侍的崔婆子妥滔当当。崔婆子为了将她们卖个好价钱,还会教她们些个规矩,司徒小花亦学的认真。其实,司徒小花自卖己身时已打听过,知道崔婆子在人牙子里算是厚道的,多是往大户人家输送人口,鲜少将丫头人将那腌臜地方送。崔婆子也算见多识广,司徒小花这样上道,崔婆子喜她伶俐有眼力,尽管是要往丫头身上赚银子,到底存了几分良心。如今见司徒三来打听姐姐的下落,崔婆子抿嘴笑道,“按理,这个是不能说的。只是你姐姐得我喜欢,瞧着你又是懂事的孩子。”想一想两只野鸡,崔婆子格外痛快,道,“你姐姐去了金陵城金陵王的府上,也是她的运道,我手里这么些丫头,王府就挑了她一个。你且放心吧,我看你姐姐是有大造化的。”司徒三知晓了姐姐的下落,稍稍放心,又问,“婶子,不知我能否去瞧瞧我姐姐不?”依司徒三的见识,他连戏都未过几出,更不知王府何等模样,故有此一问。崔婆子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咯咯一笑,声音尖利,“我说小哥儿,你可别说笑话了。那是王府,别说你了,就是咱们县太爷也没那造化!你姐姐是被买去做奴才,又不是去做王妃!你去?你怎么去?王爷知道你是哪颗葱、哪头蒜不?”司徒三眉毛紧皱,说不出话来。崔婆子笑了一时,见司徒三是真心担忧姐姐,又想到司徒小花的伶俐懂事。唉,人生际遇,有时也说不准,遂劝他道,“你姐姐那丫头是个有心思的,若是她能从王府熬出来,定不能忘了你是她兄弟。若是熬不出来,你也莫多想了。”司徒三脸上忧色更甚,崔婆子叹,“我说这个也是为你好,你想一想,但凡你家里有法子,我看你又是个有良心的,也不能叫你姐姐自卖己身。她已是奴才之身,生死福祸皆在主人一念之间。你既没本事,哪里能到得王府里去?你这样的,便是去了,也是给你姐姐招祸。”“不过,我也告诉你,你姐姐是个机伶人。在王府里,便是最低等的奴婢,也比咱们这里的县太爷过的好。起码,在里面,吃的饱穿的暖。你也莫太过担心。”崔婆子看在两只野鸡的面子上,与司徒三说了不少。司徒三虽知晓了姐姐下落,心中却是更加不是滋味儿。夏先生辞馆备春闱,慧林靖初闻舒静韵夏先生辞馆备春闱,慧林靖初闻舒静韵夏先生举人功名,原是不打算继续深造的,方在朋友的推荐下入公府做了林靖的启蒙先生。偏偏林靖托他一事,倒叫夏先生的心思再次活络起来。倒也并非他事,林靖说的客气,“先生有所不知,我家三哥今年秋天便要下场。我听三哥的先生说,三哥的火候差不离了。我想着,提前搜集一下前些年春闱的题目与往年春闱为人所称颂的文章佳作,一并集成册子,介时三哥中了举,我正好送予三哥,是我做弟弟的心意。若能帮助三哥以备春闱,便再好不过了。”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恶灵谈判专家 孤月行 给力兔神 无情最是她 淑女飘飘拳(CMFU学园系列) [火影]穿成千手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 忍者怎么在尸魂界当死神 凤囚凰+番外 装O后我每天都在吃软饭 爆红后我和金球先生官宣恋情了[足球] 在童话世界发家致富 底比斯宠妃(出书版) 一觉醒来我成了虐文女主(穿书) 保命从闭嘴开始[穿书] 我的武松,柔弱不能自理 亮剑之老子是孔捷 [柯咒]JK竟在论坛混成BOSS 捡宝 [海贼王]和烫男人们在海上养崽 龙龙龙+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