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孙语潭明知故问。几天前的清晨,在她家的床上,陈锐一边亲她,一边说他要去趟温哥华,回来给她电话。她说哦,有点不舍,勾住他脖子温存了一阵,陈锐也挺流连似的,缠着她不放。只是两人一分开,见不着面,就变得全无联系。估计今天他回海城,便又想起来她,真是够纯粹,也够开门见山的。听筒里静了一两秒,陈锐直白道:“你说呢?”“我说那你可失算了。我回邵城了。”陈锐“嗯”了一声,也没什么反应,她以为他该挂了,却听见他问:“叔叔阿姨还好吗?”“挺好的。”孙语潭想起那串珍珠项链,又忍不住笑。“回家那么开心?”孙语潭把她爸的糗事学给陈锐听,边说边笑,陈锐听得磕磕绊绊的,手中的笔电早被推到一边,他舒展长腿,放松地坐着,玻璃窗外流光溢彩,照在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上。最后孙语潭遗憾道:“早知道我应该拿手机录下来。”“真可惜。”陈锐说,“不过我要是叔叔,明天醒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孙语潭哈哈笑,“我爸这样也挺可爱的。”“什么时候回来?”“嗯……”孙语潭拖着音,似乎在考虑。她支起膝盖,宽松的睡裤滑上来,光溜溜的脚趾在凉椅的藤条间抠来抠去,一弹一弹的,发出很轻微的声响,像夏夜里带点浮躁的风,像她横斜逸出的别样心思,她一点不想好好说话,故意又问一遍:“干嘛。”这回陈锐不答了,他笑了一声。孙语潭继续说:“陈锐,其实你要叫我爸哥哥才对。”陈锐:“也没听见你叫我声叔叔。”孙语潭就在这等着他呢,立马礼貌道:“陈叔叔好,叔叔是想侄女了吗?为什么总问侄女在哪,回不回去——”她憋着笑,“这样可不好。”陈锐顿了顿,是没料到她能这么恶趣味,他懒懒地威胁:“孙语潭,信不信我现在过来抓你。”孙语潭双腿一抬,裤子滑至腿根,她拍了一张特写,灯下她一双长腿又白又直又朦胧,p都不用,直接发给了陈锐,明明别有用心,偏要正经地说:“怕什么,我有腿会跑啊。”陈锐把电话挂了。孙语潭乐了一会才去睡觉,她是不怕,天高皇帝远的,陈锐抓得到她才怪。事实是,人真是不能过分乐观。次日天刚蒙蒙亮,外边就有喇叭在此起彼伏地叫卖早点,孙语潭被吵醒,蒙着被子刷手机。陈锐的电话打来时刚过六点,她接起来,听见他说:“你到窗边来。”孙语潭心里咯噔一声,嘴里说着“你别吓我”,脚已经老实的下了床,她脑中“不太可能”的念头占着上风,可是打开窗户一探头,楼下的巷道里果真站着陈锐。孙语潭揉了揉眼睛,快要石化了。陈锐说:“别傻了。三分钟,你没下来,我就上来敲门了。”“别!”这下她清醒了,鸡飞狗跳的洗漱一番,套件衣服便出了门。孙语潭没走到陈锐面前,隔着段距离,两人对视一眼,她转身往外走。陈锐慢慢的跟上来。出了小区,孙语潭停在一棵香樟树下,陈锐经过她时,伸了只手过来,拖着她继续走。“哎哎哎,”孙语潭脚钉在地上,“去哪去哪,别动,聊一聊啊大哥。”陈锐充耳不闻,他揽过她肩膀,孙语潭还要挣扎,臀部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掌,孙语潭僵了一秒,惊慌地四处张望,还好周围没什么人,陈锐笑她:“怂什么,小侄女,昨晚上不是很厉害吗?哦,还有,你腿不是还在身上吗,跑啊。”孙语潭踩他一脚,“你这人怎么这么记仇啊。”“我记的可不是仇。”顿了顿,陈锐又悠悠道:“不过也是要还的。”孙语潭:“大清早的不太好吧。”“也不是没有过。”“我还要回去的。你让我回去怎么说。”“怎么说?就说你陪叔叔运动去了。”孙语潭脸热起来,她指责他:“你怎么一天到晚脑子里只有这种事。”陈锐坦荡承认:“对。”孙语潭无法,只好说:“那你先去,我等一下来,这街上说不定有熟人呢,告诉我妈听我就完了。”他抽走她的手机,报了酒店和房间的名字,又威胁她:“我等你十分钟。”孙语潭到底是被压着叫了叔叔,陈锐在她身上,说你不是爱叫吗,怎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孙语潭有口难言,她现在是真后悔不该逞口舌之快,也是真没料到陈锐胜负欲这么强,就为了一句话,费这么大工夫来捉她。两人几天小别,动静难免有点猛。孙语潭咸鱼一样瘫在床上,看他在床边穿衣服,她说:“你要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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