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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话多？”子枫涨红了脸。尘枫也满脸羞愧：“我们给师父丢脸了。”梵灵枢眨着眼睛问洛辞：“不知清音仙君平日里是如何教弟子的？”洛辞放下碗筷才说：“当年你也是我教出来的。”梵灵枢一愣，子枫机灵地说：“师父是一株好藤，可难免会结出一些歪瓜裂枣来。”他们自认是一群歪瓜裂枣没什么，但把梵灵枢也归类到歪瓜裂枣里面去，差点儿把她气炸。“我跟他们不一样！”她看向洛辞，却见他唇边似笑非笑，不由得愣了一下，心里的话又憋回去。本来想奚落他们一下，报一下今天辛苦的仇，谁知道洛辞居然亲自出马，她真是怼不过。“吃好了吗？”洛辞看了一眼弟子们。“吃好了。”弟子们整齐地回答，多年跟着洛辞的规矩，大家吃饭都讲究效率。只有梵灵枢还扒拉着剩下的一小口饭。子枫说：“不能吃剩饭。”“我知道。”谁要他提醒啊。洛辞起身道：“最后吃饭的人，洗碗吧。”然后走了……梵灵枢端着碗愤恨地喊道：“洛辞，你是故意的！”“你不知道师父为了保你多辛苦，宗主和长老们几次要提审你，都被师父挡回去了。”子枫好心地安慰她。“提审我？”梵灵枢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我听通天峰萧楚师叔说，通天峰上今日有神族使者下来，好像要见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神族居然来得这么快。梵灵枢心脏猛跳了一下，神色不动道：“我怎么知道？那些神族闲着无聊呗。”“师父为了这件事很操心。”子枫愁眉苦脸地说，“梵姑娘，不管当年发生过什么，至少师父是诚心希望你重归仙道的，希望你能不辜负师父。”“行了，我是忘恩负义的人吗？”“当然不是。”子枫马上笑嘻嘻，“你救过我好几次，我知道你其实心地善良！”善良？梵灵枢撇了撇嘴，如今这个词放在自己身上，充满了讽刺的味道。正文危机四伏【5】“我帮你吧。”子枫勤快地帮她收拾碗筷。“干嘛要帮我？”她其实内心凉薄，自己坚持师父所教仁义，但从来不要求别人也对自己仁义。“师父都把你带回来了，我们也算同门中人了，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你倒是挺单纯的。”“师父从小就这样教我们。”“从小？”“我和尘枫师兄，还有其他师兄们，天赋都不高，今天你算是说对了。”子枫失落地抓抓头发，“我们都给师父丢脸了，从小就跟在师父身边，都没能修得师父修为的半点儿皮毛。”“我以为清音仙君收徒弟，都会收天资优秀的。”她看洛辞门下这几个，好像真的挺一般的。“所有人都这么以为啊，不知道多少天资优秀的人想拜入师父门下，师父都不愿意收。”“那为何收你们？”“是为了让我们一口饭吃。”子枫擦着几个碗，眼眶微红，“我们都是师父行走江湖时捡回来的，因为战乱，饥荒，天灾而成了孤儿。师父把我们捡回来，用心教导我们，但我们都不够争气，没能给师父长脸。”水冲刷着梵灵枢的手，丝丝冰凉顺着皮肤渗透进去，她一时有些怔住了。“今天说的话，很抱歉。”子枫很快乐观起来：“没关系，我们都很努力，虽然天赋不及人，但勤奋却不能落于人后。”“你们倒是看得开。”“我知道你是萧师叔的义女，那是怎么遇到的他的？”子枫好奇地问。梵灵枢堕入魔教之后，他们来到鹿仙台，那之后关于她的一切，在鹿仙台几乎是禁忌，谁也不会提起。他们只知道她十恶不赦，邪恶恣意，是魔教妖女。要不是后来她一次又一次救了自己，子枫对她也满是偏见。“跟你们一样。”梵灵枢从来不愿详细提起过去，“饥荒中差点儿被人吃了，义父救了我，带我回鹿仙台修仙。”“原来我们竟是同病相怜。”子枫忽然特别理解她后面的嚣张乖戾。他们的师父还在，虽然严厉一些，却一心一意保护他们。可是萧师叔却去世了，那个时候梵灵枢才几岁？梵灵枢道：“不要把我当成和你们的一样的人，我的天赋可是你们加起来都比不上的。”子枫忽然笑了，唰唰唰把几个碗洗好放进篮子里。“你笑什么？”“师父说的对，你浑身带刺，就是害怕别人同情你。”“胡说八道！”“才没有，师父从来不胡说。”一说到洛辞不好子枫就不乐意了，“师父要不是了解你的本性，就不会一直想挽救你，拉你回仙道。”“啰嗦！”梵灵枢把洗碗刷扔下，溅了子枫一脸水，“自己洗吧！”“喂！这是交给你的工作！”子枫气呼呼的。梵灵枢心情复杂地走出饭堂，她可没有洛辞说的那么软弱……没走几步，她便觉得身后有人悄悄跟着。她如今修炼阴阳轮回眼，对灵力已经有了一定探索能力，这个跟踪的人，灵力十分强大。正文危机四伏【6】心脏提起来，她现在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是安全的。她加快了脚步，在一个转角的时候迅速窜上了房梁，后面果然有人跟上来。那人一转弯，发现人不见了，顿时警铃大作，可是梵灵枢也不是吃素的，从上面一扑而下，扭住那人的脖子，按到在地上。她掐住他颈侧动脉，只要稍稍用力，就能爆了这人血管。“谁派你来的？”那人穿了一身鹿仙台弟子的衣服，目光阴冷，如果不是被她先行一步偷袭，恐怕和这个人打起来动静会闹得很大。“臭丫头，你以为制住我就能逃过一死吗？”“我死不死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要稍微用点力，你就必死无疑了。”她用力按下他的脉搏。死亡的恐惧顿时让那人满头大汗：“住手……住手！”“说不说，谁派你来的？”“是……神王。”那人冷冷道，“不过神王仁慈，只要你把左眼挖出来，就可以饶你一条命。”“那确实仁慈。”梵灵枢意味不明地笑着，“神王是不是派了很多人来鹿仙台，那我的眼睛挖出来要交给谁？你们之中谁说的话算数。”那人听她这么说，心中大喜：“你果然识时务，不过陛下不好惊动仙道中人，暂时只派我秘密下来办事，你放心，我说的话绝对算数。”“可是我听说今天通天峰上有神族的人降临。”“那是陛下派来摸清鹿仙台情况的，只是借着讲课传道的名义下来，不会杀人。”梵灵枢笑了：“原来如此，只有你一个人来悄悄挖我的眼睛，那你说的话肯定算数了。”“嘿嘿，你知道就好……”这个‘好’字刚刚说出口，梵灵枢的手指猛地用力一压，只有一个人来，自然是杀了他，死人的嘴才是最牢靠的！忽然一道清亮剑光从她指边滑过，剑光擦着皮肤，虽不至于受伤，却火辣辣的疼。她一下松手，那人实力了得，也趁机一跃而起。“臭丫头，你竟敢对老子动手！”那人说着要跳过来，十二律的剑柄重重撞击在他脖颈后方，他眼睛一翻，倒了下去。梵灵枢抿着唇，看着洛辞慢慢走过来，手抬起来，十二律便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回到他手中。他看向她的神色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隐含一些责备，以及一些失望。“我原以为你改过自新，不再滥杀无辜。”“他要我死，我自然留不得他。”梵灵枢也沉下脸，“洛辞，你是鹿仙台的清音仙君，受天下人敬仰，你不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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