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似乎毫无准备,付尘风打开一包蜜饯放在她面前,道:“自然些,把功夫暂时收起来,假装自己从未离开过宴席即可。”这些,其实肆清都会。必要的隐藏自己,她还是会的。付尘风又给她说了些大概会被询问到的问题,见她都能从容应对,他倒是放心不少。肆清捏了颗蜜饯放入口中,酸甜充斥着口间,味道还不错。见她又连着吃了几颗,付尘风笑了笑去厨房忙活了。吃完晚饭,收拾好一切,肆清点了烛火,她看着付尘风,心中犹豫许久,还是决定不告诉他自己的打算。付尘风没察觉出肆清的异常,与肆清简单告了别,付尘风说明日再来,肆清并未应答,只站在门口对他挥了挥手。而后,肆清进了戏叶屋子。戏叶看着肆清,肆清犹豫片刻,道:“该送你们回去了。”戏叶浅笑着,似乎早料到会有今天:“好。”她干脆回道。冬砚那边反应却是很大,他凑到肆清身边,死死抱住她的腿,一个劲的哭,死活不愿离去。“那些人,会吃了我的,我会死,我会死的。”看了眼冬砚漂亮的脸蛋,肆清心想,他若是再落到赵温那样的人手里,的确会生不如死。她自己的命运被楼主篡改了,那么冬砚的命运呢,也一样交托在摘星楼手里,任人摆布吗?楼主,那个毁了她一生的人。若当真是他设计毁她一生,她必然要加倍奉还。这般想来,肆清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冬砚抱着她的腿,腿下传来温热。他的双手这般干净,断然不能像她一样付出惨烈的代价练就一身无畏无惧的胆色。肆清扶起他,耐心劝道:“冬砚,听话,以后有机会,我便跟楼主点名要你伺候,行吗?”冬砚缓缓的起了身,从手上滑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软嫩的脸上,有些绝望的笑道:“你若执意将我送回去,我便自毁容貌,左右我不愿成为别人的玩物,不如就这样一直被抛弃算了。”冬砚手上用了几分力道,瞬间便有一滴鲜血顺着刀刃流了下来。这般天人之姿就这样活活糟蹋了,肆清只觉得冬砚所作所为太过儿戏,却又不忍他残害自身。冬砚手上又重了些,血愈发流得急促,他死死盯着肆清,眼神近乎绝望。沉默笼罩着他们,逼得人心中难受。或许她可以,救一下他。朝他伸出援手,将他拖离沼泽。可这种被人寄予厚望的压迫,让肆清很不喜欢,她只觉得肩上有了什么东西,驱使着她做不情愿的事。冬砚知道肆清脾性,他这招,或许反而会激怒她,让她彻底放弃他。可他又能如何?他除了赌一把,还能怎么样?僵持良久,冬砚眼里的光终究在肆清冷漠的态度里泯灭了。他自嘲一笑,抬手狠狠朝自己心口捅去。肆清眼疾手快,一手夺过匕首,奈何匕首刺破了他的薄衫,当真在心口刺出了鲜红的血。幸而肆清阻拦及时,不过划破了一个小口。“我救你。”冬砚喜极,松开冰凉的匕首,一把抱住肆清,像条粘人的猫一样隔着里衣去蹭肆清的脖子,头抵在她脖间,湿热沾上她的皮肤。“谢谢。”脖间传来冬砚哽咽的闷声。肆清一把推开他,别过脸冷声道:“收拾一下,一起送送戏叶。”冬砚抬手擦了擦满脸的眼泪,一双眼睛红肿得如同兔子,他又开怀的笑了笑,面若三月春风。今日付尘风离去后肆清也出了门,寻了摘星楼的人,申请今夜子时将两人归还。可上车的只有戏叶一人,赶车之人问道:“肆姑娘,还有一人呢?”肆清道:“你同上头转述,肆清要了冬砚,若是要人,便让他们来找我罢。”赶车人知道肆清的名号,不就是要个贴身伺候的人,哪里用得着惊动上面的人。赶车人笑了笑,余光有意无意瞥向肆清身后一脸病样的冬砚,冬砚此时脸色苍白,身姿酥软,眼波流转之间无限风情,而肆清脖子上一片红印,两人大有纵欲过度之姿。虽未传出这个孤僻的肆清又这方面癖好,可今日一见,倒是打破了她以往的顽固形象,不过都是刀口舔血的人,什么没见过,那车夫会意笑了笑,有些讨好道:“肆姑娘别说要一个,就是要十个,我们繁星阁都是要拱手奉上的,这是您这次任务的酬劳。”说话间赶车人递给了她一个盒子。拿着沉甸甸的盒子,肆清道:“麻烦你们明日尽早给我送两个路引来,一个我的,一个他的,晚了耽搁事,后果不好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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