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掐死隐娘的时候左右手的先后位置,却记不得她眼睛的颜色?”横生略有结舌:“我,我当时有些能记得住,有些……记不清了。”九如慢慢地道:“有一件事你想必一定能记得,你说过隐娘曾经尖叫过一声。”横生道:“是的,我将她推到了墙上的时候,她尖叫了一声,我才冲动之下伸手掐死了她。”“也就是隐娘从生到死你都在场。”“是这样。”昭然抬起了眼睛,九如慢慢地道:“那还有件事情你不应该忘记。”水月方寂11横生仔细想了想道:“我所有的事情能说的都说了。”九如开口道:“让我来告诉你,隐娘打扮了一番跑到巷子那里去堵你,但她遇见了另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这个人令她紧张,因此她握紧了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指印,由于心情紧张,踩住了前面的衣裙,在进巷尾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伸手扶了一下墙面,所以在右手腕部留下了擦伤。如果你一直在现场,那应该知道隐娘曾经差点摔了一跤。”横生道:“原来是这回事,我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跟案子有什么关联,所以也就没有说。”“真的吗?”横生长叹了口气:“是如此,我想起来了,隐娘很生气,双手握拳,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衣角,差点摔了一跤,当时她的确是扶了一下墙,擦痕可能就是那时留下。”九如淡淡地道:“隐娘的掌心里有指甲印是真的,但她的右手腕并没有擦伤,那是我随便说的。”横生的脸色顿如土灰色。昭然抬起了头,从侧面看九如眼睫很长,墨如鸦翅,神情肃穆,颇有公正严明的模样,昭然脑海里突然跳出一句话,封美人挺伶牙俐齿的嘛,娘娘这张嘴巴不说教还是蛮中看的……他吓了一跳,知道这绝对不是现在的想法,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轻眺念头。他连忙绷直了脸皮,一副我正专心听先生说话的表情,九如说一句话他点个头,跟捣葱似的,不停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表达自己对九如推断的敬佩之意。昭然这人有些似浪子,情感过于充沛,言行不免就有些夸张,好似此事此人令他镂骨铭心,其实他的想法跳脱得就像脱了线,往往别人一个念头还没跟上来,他早已爬墙看别的戏去了。九如抬起手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才阻止了他浮夸的拍马表演。然后九如接着道:“所以你根本就不是从一开始就在现场,而是听见了隐娘的尖叫声,这才走进了巷尾,当时巷口站着我的学生阿显,你不得不等到他离开才匆匆赶进去。这就是为什么你能清晰记得那双手的前后位置,却记不得隐娘的眼睛,因为你当时曾试图拉开那双陷死隐娘的手,而隐娘也应当已经晕了。你不是掐死隐娘的人,你只是个旁观者。”横生摇了摇头依然道:“人的确是我杀的!”“如果人是你杀的,你最有印象的就不应该是隐娘的手,而是她的脚,因为脚踢可比手拍打用力多了!对吧,先生?”昭然揉着额头讨好地问九如。九如点了点头:“隐娘死时两只鞋子脱落,应当是临死之前的挣扎造成的。”----县官没想到看似一桩很简单的案子,却问出了如此之多的问题,不禁脑仁有些疼:“横生,还不从实招来,给我打!”衙役问:“多少!”“三十!”一顿板子吃下来,横生咬牙颤声道:“是我杀的。”县官骑马难下,一腔的火气都发泄到了他的身上,开口道:“再打三十!”六十棍子下去,横生浑身血迹斑斑,昏厥了过去。昭然忍不住开口道:“县老爷,隐娘的弟弟柱子曾经说过,隐娘死的当天曾经让他去等过一双缀珍珠的绣花鞋,还说那双绣花鞋是孟小姐送给她的,因为没有等到那双绣花鞋,隐娘这才出门而去的,或者这双绣花鞋就是重要的线索?”县官的脑袋一个有二个那么大,孟山长桃李满天下,不知多少身份显赫的要人是他的弟子,孟小姐岂是可以随随便便传唤来问话的人?不过他也没想到横生居然如此嘴硬,也怕果真将人给打死,只好一拍惊堂木先退堂,然后客气地富春对九如道:“孟小姐是大家闺秀,不方便抛头露面,等我与山长议过之后,再行审理,您看可好。”“也好。”九如点了点头。九如牵着昭然的手出来,远远地便见一位少年向他们走来,白衣为衫,身似翠竹,他走到近前轻轻一鞠躬:“先生,案子审理得如何了。”不是沈方寂又是谁?尽管昭然心里嫉妒,也不得不承认沈方寂是个很有吸引力的人。九如道:“横生的供词颇多可疑之处,不像是凶手,倒像是为人顶罪。”九如竟然真得详细地回答了沈方寂,昭然心里不禁有些泛酸。“先生还要旁听下去吗?”沈方寂沉吟了一下问道,倘若最后被证实这件案子真正的凶手就是孟家的谁,那恐怕会成为一件轰动天下的事情。昭然朝他扮了个鬼脸道:“难道你要先生跟你似的做个缩头乌龟吗?”沈方寂也不与他动气,只心平气和地道:“先生虽有小圣人之称,却只是书院一名教书先生,孟府不但是书院的山长,更是本地的名门望族,先生却只是孤身一人,若是卷入纠纷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不如退一步,静而观之,倘若衙门有审理偏颇之处,大可上书给学政道,请朝庭来人重新审理。孟山长身份非同小可,此事闹到如此田地,是必定要水落石出的。”昭然丝毫不担心,九如在二十年之后,会站在国师塔上,被人尊称一声佛子,孟府算得了什么。“先生!”他生怕九如叫沈方寂给说动,连忙拉了拉九如的手。九如仅只点头道:“我知道了。”沈方寂点到即止,陪着九如返转学院,路上都只谈学问上的事情。昭然见他们师生相得益彰,那颗心好似丢进了油锅里,煎了个里外松脆,一碰就要碎成了渣子了。九如跨进了院子,昭然故意磨蹭了一下,这才烟火气十足的对沈方寂道:“收起你那套小算计,别想把先生变成你这样的人!”沈方寂瞧了他一会儿才道:“果然幼稚。你迟早会害死先生。”说完,他也不等昭然回话,就自顾自转身走了。昭然气得够呛,他好歹是只活了几辈子的老鬼,被人指着鼻子骂幼稚,这还是自从爬出棺材以来破天荒头一遭,要不是腿短,他真想跑上去踹沈方寂两脚。----等气过了,他又有些忐忑,心里盘算着九如会不会也觉得沈方寂说得有道理。从某些方面来讲,其实沈方寂的话不无道理。他跨过了院子,在九如的房门口张望了一下,握拳咳嗽了一下。“受凉了?”九如起身道,“我倒碗热水给你。”昭然只好先等九如倒碗热水过来,亡羊补牢地道:“先生,我方才仔细想了一下,阿显方才说的话,虽然市侩,但好似也有那么一丁点的道理。”他坐在凳子上,脚挨不着地,装老沉有点冒虚,心中不免升起懊恼。九如却突然抬起了细长的手指,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昭显,有些话很有道理,可是我们的内心无法响应,那就不要听了。”昭然从凳子上跳了下去,顺势抱住了九如的腰:“先生!”搂住了九如削瘦的腰,想起衣服里的躯体昭然简直是心摇神曳,九如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即然不生病,那就去把大字贴再写上十张吧。”昭然由喜落悲,坐在凳子上咬着笔头心想,看来要赶快弄副大点的身体。他的眼睛瞥向旁边正经瞧书的九如,心中又想要是放大了一号,九如还让他这么随便抱,随便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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