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正强就又劝道:“别走了,你也一晚没睡,别搞个疲劳驾驶出个什么事就不好了,上去吧,休息休息再走。”骆家这套老房子年头不短,面积不大,两室一厅,骆遇川和骆伟住一间,放了一张上下铺的木架床。以前骆伟嫌爬上爬下麻烦,占了下铺,上铺留给了骆遇川。骆遇川从上初中就开始住校,越来越少回家住,最近一次回家过夜还是今年过年的时候。那次他只住了一晚,因为骆正强张晶和骆伟定了出去旅游,大年初一就要出发,骆遇川就只回来吃了一顿年夜饭,坐在电视机前守了个夜,就又回去了。今天回来骆遇川才看到,这才过了半年,他的上铺已经堆满了各种杂物,箱子撂箱子的,挺壮观。下铺倒还收拾得干净,可能因为骆伟偶尔周末会回来住一住。张晶拿了张床单过来给他:“你自己铺一下,就睡一会儿,就不讲究了吧。”骆遇川铺上床单,到卫生间洗了个脸,回到房间把门关上。一夜没睡,骆遇川不是没有困意,他和衣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眼皮子发沉,大脑却很清醒。老房子隔音不太好,能听到骆正强和张晶在小声地说着话。骆遇川没有刻意去听,但张晶叹着气说的一句他还是听了个清楚。张晶说:“但愿小伟这事不要让学校知道,不然……唉。”骆正强显然劝了她几句,老两口又嘀咕了一阵,渐渐没了声儿。骆遇川看着上铺的床板,不觉回想起十多年前,那一晚,也是在派出所里,他面对了和骆伟一样的问题。叫家长,还是叫老师。他做了和骆伟相反的选择,他向民警报了袁阔海的名字和电话。那天,从派出所出来,袁阔海安慰他说:“今天这事老师会处理,学校那边你不用担心,这件事你是无辜的。”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学校还是收到了举报信。虽然在袁阔海的斡旋下调查进行得很低调,消息只在他们班小范围传播了一阵就被掐掉了,学校最后从派出所那儿得到的调查结果也证实了骆遇川的无辜,可那以后,不管优秀学生的评选,还是奖学金的评定,名单上都再没出现过他的名字。也不知道躺了多久,骆遇川实在睡不着,悄悄起身坐在床边。上下铺对面有一张书桌,书桌靠着的那面墙上钉了几块木板充作书架。书架上以前放的差不多都是他的书,还有小学到高中得的奖状、证书。现在他的书基本已经没了,连他放奖状证书的小箱子也不见了。骆遇川蹲下掀开床单往床下看,想看看是不是给他收到床下去了,看了一会儿没找着,倒是看到一堆骆伟的鞋盒。他伸手把最外面的那个鞋盒扒了出来,打开,里面那双鞋他认得,正是当初骆伟闹着让他买的限量版球鞋。曾经他也见江淼穿过。那时候他还对江淼做鞋店营业员却穿着限量版球鞋产生过质疑。现在他自然是想明白了,以江淼那样的家庭出身,买一双限量版球鞋实在不算什么,即使如乔锐格所说,他被江家赶了出来,想来江家也不至于做到连双鞋都不让拿的地步。这会儿看到这双鞋,骆遇川突然特别想江淼。他把鞋盒推回去,拿出手机看时间。六点多。他站起身,准备下楼开车回家,今天他还要去接江淼,说好的。轻手轻脚地从卧室出来,骆正强和张晶那间房门关着,能听到骆正强的鼾声。骆遇川走到门口换鞋,却听到身后一声门响,张晶从卧室里出来,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看他,轻声问:“这就走了?”“嗯,反正睡不着。你不再睡会儿吗?”张晶摆摆手,往厨房走:“睡不着。你先别走,要过端午了,我给你包点粽子带上。”骆遇川愣了一会儿,忙走过去:“不用了,我们院里过节也会发的,我一个人……”张晶回头看着他:“你妈包的不比发的好吃?”看着张晶眼下一圈青黑,骆遇川拒绝的话没再说出口。江淼和胡承杰出了高铁站打了车直接去了工作室。高铁出发前江淼给骆遇川发了微信,结果骆遇川回复说有急事回老家赶不及来接他。江淼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关心地问事情要不要紧。骆遇川回说已经解决了,让他不要担心,叫他到家好好休息,他这边下午就会回去了。到工作室放下设备,江淼和胡承杰又商量了一下修片的事和下一个工作的安排,再打车回到出租房,已是下午两点多。江淼洗了澡,把这几天换下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洗上,又把床单被套换了,等着衣服洗好的时间里觉得有点累,打算躺床上休息会儿,结果一睁眼,房间里已经洒进了霞光。手机上还没有骆遇川的消息。江淼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捞出来晾好,把换下的床单被套扔进去洗,转回来又拿起手机,还是没有骆遇川的消息。他放下手机,去厨房烧了壶水,水刚有点响,他又匆匆出来,抓起手机给骆遇川发了微信。-学长,你回了吗?很快,骆遇川的消息回过来:回了。江淼不觉一笑,可马上又觉得不对,都回了,怎么不跟自己联系呢?再一想,又觉得是自己这个问题没问好。“回了吗?”——到底是在问回程了呢,还是已经回来了呢?这样看骆遇川的回复就也可以理解成“回了,在路上。”于是江淼又发一条:到了吗?这次骆遇川回的更简洁,只一个字:嗯。江淼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学长一点都不热情啊。昨天说要来接他的时候明明就不是这样的。在输入栏里敲上几个字又删掉,江淼咬着唇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学长,你有没有想我?这次回复等待的时间稍长一些,大概过了两三分钟,骆遇川才回了过来。-有一点。盯着这三个字看了一会儿,江淼承认自己有些失落,不过他马上又开心起来,学长本来就是个不善于表达的害羞的人,能说出“有一点”就已经是进步了。“呜——”厨房的自鸣壶叫了起来,水烧好了。江淼正要往厨房走,大门也传来了敲门声。他赶紧应了一声,跑进厨房关了火,又跑去开门,门一打开,他立刻呆了。门外站着骆遇川。“学长?”江淼又惊又喜。骆遇川并没有回答,他看上去有些疲累,楼道里的感应灯亮着,映得他的眸光像镀了层暖暖的泛金的光,沉沉的,却又柔柔地落在江淼身上。他上下打量了江淼一会儿,又把目光落到江淼脸上,神色间似乎有些恍惚。往前一步跨进门,骆遇川缓缓抬手抚上江淼的脸,又慢慢滑到江淼的侧颈上。江淼突然觉得紧张,他不由咽了咽口水,忐忑地问:“学长?”骆遇川轻声说:“我刚才说谎了。”“嗯?”“不是有一点,”骆遇川的手又抚上江淼的下巴,大拇指轻轻划过江淼的下唇,“是非常非常,非常想你。”低头,他吻在江淼唇上。骆遇川的吻很轻,在江淼的唇上沾了一下就分开了。像他这个人,克制而温柔。江淼愣愣地,不要说回应,他都没能反应过来。然后,他看见骆遇川退开了些,微微抬眸,目光扫过他的眼睛,落在他的唇上停了停,又低头吻了下来。这次没有沾一下就走,舌尖扫开唇瓣,撬开牙齿,不容拒绝地侵入。江淼不由得哼了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搂住骆遇川的背。骆遇川用更有力的拥抱回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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