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总有这样的倨傲,理所应当的就觉得孩子是一张白纸,还小,什么都不懂,其实他们很懂,甚至远比大人们所想的更加的敏锐。
皇阿玛看向他时的审视,多尔衮看向他时的残忍,皇额娘看向他时的怜爱,以及对方看向皇阿玛时的敬畏,看向多尔衮时的心动,他都通通看在眼里。
在无数个被多尔衮压的喘不过气来,还只能示敌以弱地做出一副暴躁阴郁心思浅薄的样子的日日夜夜里,他缩在龙床之上却久久的睡不着。
他害怕什么时候多尔衮会再也无法忍耐的在睡梦中将他杀掉,那宛若噩梦般的场景之中,最后给他大开方便之门的人,赫然是自己的额娘。
多尔衮好似变成了悬在自己头顶上,高高吊起却久久不落下的铡刀,时时刻刻的让他活在恐惧之中,为此,饱受煎熬,在这时候甚至自己的亲额娘都是不可以信任的。
她许是为了自己选择铲除多尔衮,许是愿意为了多尔衮选择铲除自己,史书上这两种可能性都有过,他不敢也不愿意去赌自己在额娘心中的地位。
这算是他心中的一点懦弱吧,生怕撕破了脸皮就真的就最后一个亲人也没了,但那时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却是蕴藏在他心中的。
朝堂上站着的一个个说忠肝义胆的大臣,后宫里崇拜怜悯多尔衮的皇后,对多尔衮动心的额娘,每一个都不能信任。
他像是那不断飞翔着的孤鸟,终于找到了可以安心落下的那一根树枝,现在却被人以为他好之名折断了。
宛如火山爆发一样那份冲天的愤怒倾泻而出,他脸上那惯有的温柔平和的笑容尽数收敛,有的只是无尽的暴烈愤怒,锋芒毕露的让人看一眼便害怕的浑身发颤。
顺治阴沉沉的扯出一抹残忍的笑容,眼底闪烁着猩红的光芒,皇太后无力的闭上眼睛,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她惹怒了沉睡中的狮子。
顺治不等皇太后的回答,便直接的决定道:“额娘年岁已高,该好好的静养,以后就在这永寿宫安心静养吧,那些不该见的人也不用见了!”
顺治也是摆出一副为你好的姿态,这样子和之前皇太后糊弄顺治的模样何其相似,这怎么能行,如此,她不被捆住手脚,捂住了耳目,真成了一个无用的只是摆在明面上好看的深宫妇人了。
皇太后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反驳,想要把自己赶回来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儿子,那种无力感,宛若当头挨了一闷棍,整个人直挺挺的往后倒。
苏嫲惊叫着扑了上去,在那不断变化的光与影之中,皇太后注意到顺治身形未动地站在原地,平静的仿佛不是他的亲额娘倒了下去。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了她的心头,倒在地上的皇太后由苏嫲半扶起身的时候都满心的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怎么自己和儿子就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呢?
惨遭背刺的顺治已经不想再和她多说什么了,既没有上前安慰,也没有后悔踌躇,甚至多一丝的目光都没有的转身离开了。
并不知道此刻转身的顺治脸上有多么空茫,无助的像是失去了全世界,并不曾真正了解过顺治的皇太后心中只有无限的委屈,那种好意被背叛,被在意之人所伤的感觉,让坚强如她也忍不住的无声落泪。
顺治一出宫就直接往鄂硕家赶去,鄂硕见面对天子踌躇良久之后说道:“皇上,小女已经是襄亲王福晋了!”
他并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的弯弯绕绕,他只知道他的女儿和皇上之间有了一份情谊,但皇上却没有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如今都已经闹成这样尴尬的局面,他再出现只会陷自己的女儿于不义。
顺治嘴巴张合了一下却没说什么,只是固执地盯着鄂硕,阴沉沉的整个人充满了暴躁和杀意,仿佛随时都会拿起刀杀人一样的疯狂。
哪怕有许多的不放心,可这是皇上,鄂硕还是指明了道路,顺治一路上想了许多,又好似什么都没想,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站到了董鄂秀玉的闺房前。
他眼前浮现的是初见时那一幅契合他心灵的画作,再见时桥头走下来的钟灵毓秀的女子,再到之后画画时歪头一笑,吃糖葫芦时两颊鼓鼓,高兴时眉眼弯弯,以及最后自己保证他们很快就再也不会分开时的欣喜。
可是因为自己相信了额娘,如今所有的承诺都成为了一句空谈,甚至不会有人觉得这懿旨是皇太后不顾他的意愿私自下的。
骨节分明的手再一次捏紧成拳,将将不流血的伤口再一次被残忍的撕开,带来更多的痛楚,顺治却像是什么都感受不到的就这样死死的盯着门。
唯有那从指缝间滴嗒滴嗒滚落的鲜血才能看出他心中的波澜,一滴又一滴的看的半开窗户的董鄂秀玉不忍的起身打开了门。
“人活着又怎么可能事事都合人心意,阴差阳错,谁也不能避免?你何苦这么作贱你的身体。”董鄂秀玉努力的做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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