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时心跳不稳,轻吸了两番凉气,才得以佯作从容地向她走来。他走到近前时,她还维持着福身的姿态。他扶了一把,她才站起身。站起身,他依旧比她高一头还多。居高临下地睇视了半晌,不知为何,他觉得她好像比十余天前更美了。无声地清一清嗓子,贺玄时平复心神:“白日里端午祭,朕忙了大半日,难得歇下来,一道走走?”他连语气都不由自主地变得小心。夏云姒莞尔颔首:“好。”二人便一同散起了步,没带宫人,含玉也先被遣回了玉竹轩。她并不知他要往何处去逛,却也不问,只安安静静地跟着。走了好一段路,他才寻了个话题:“明日宫宴,你先来清凉殿?”指的是为覃西王弭平叛乱而设的庆功宫宴。这宫宴原是该今晚办,顺便庆贺端午佳节。然而覃西王虽早已到了京中、此番也随圣驾一同到了行宫避暑,手下的将士们却还有后续的事务尚在封地打理。打理妥当后,一行人紧赶慢赶地往行宫来,终还是难以如此赶至。晌午时请罪折子送至宫中,说将士们离行宫尚有百余里路,且山路难行,大概要入夜时分才能抵达,到时会即刻入宫告罪。皇帝体恤将士,写了朱批让他们不必着急,宫宴推后一日,明晚能到即可。夏云姒看一看他:“臣妾先到清凉殿做什么?”宫宴设在珠玉殿,各宫嫔妃应是都按时辰直接过去才是。良久的沉吟后,却听他说:“朕想多见见你。”语中渗出蓬勃的情绪,又被竭力压抑到极低。夏云姒只作不知,轻轻地笑了声:“姐夫在宫宴上又不是见不到臣妾。”“……是。”他有些被噎着了,想找个说辞来说服她,一时又心乱如麻,什么也想不到。她却自顾自地闲闲答应了:“好吧,臣妾听姐夫的。”他清晰地松了口气。微微侧首,他不住地打量她。她低垂着眼帘,鸦翅般的羽睫遮着明眸,依稀可寻那双眼睛含着笑意。他忽而对她充满好奇:“笑什么?”少女娇俏的脸儿便蓦地一变,笑意尽数敛住,一本正经地看他:“臣妾原还道自己那日无意中失了仪,让姐夫生气了。现下看来姐夫并未生气,臣妾高兴。”话未说完,那硬生生绷住的笑就又溢了出来,几分促狭更衬得她灵动多姿。他别开目光,不太自然地摇一摇头:“朕岂会生你的气。”“不会么?”夏云姒硬绕过去,满含探究地迎上他闪避的视线,“那姐夫怎么十几日都对臣妾不闻不问。今儿个端午,也不见姐夫赏臣妾个粽子。”语中隐有三分娇嗔的意味,他从前从未见过。这便令他心潮翻涌,欣喜若狂。强定心神,他做出一派严肃:“倒怪朕了,你明明也十几日不曾到过清凉殿。”“君威不可侵。”她美眸一翻,语声悠长,“臣妾只道姐夫生气了,哪里敢去呢?”贺玄时眉头微挑:“这是要求朕哄着你了?”她脱口而出:“哄一下又怎么了……”他好一阵恍惚,恍惚间分不清这究竟是妻妹对姐夫的依赖还是嫔妃对皇帝的撩拨。恍惚之后,他的心有了倾斜,他极力克制、极力告诉自己不可这般自欺欺人,却还是压不住心魔。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想将她搂住。——他原想环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又在即将触碰的那一刹里硬生生刹住,咬着牙关上移,最终环在了她的肩上。亲昵,却又不失隐忍的一种姿态。夏云姒没做挣扎,反是一声低笑,口中道:“臣妾说笑的!这么大一个人了,哪里还能真要姐夫哄。”他含糊地嗯了一声。初时心惊不已,怕她反抗、怕她不高兴,后又一分分定下心,庆幸于她的并不介意。不是简单的“庆幸”,他在这片刻里的心情堪称狂喜。他自己都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已有那许多妃妾,竟还会为这样简单的接触如此欣喜。两人这样走了许久。他说送她回玉竹轩,她知他在有意绕远、有意走得很慢也并不戳穿,只亦步亦趋地与他同行。如此,这段并不甚远的路,硬生生走了小两刻才到。眼瞧着离玉竹轩只余几丈远了,忽见一人影踏出月门,看见他们又惊然收脚,忙不迭地往回跑去。“什么人!”贺玄时一喝,但只能看到一个宫女装束的人疾步跑走。夜色已深,院中又满是翠竹,很快就寻不到身影了。夏云姒旋即也喝道:“小禄子!”看不清人形,但遥遥可闻院中有人应了声“诺”,接着就见人影向后院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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