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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夏看长微博的时候，那几个同学也聊起了八卦。那个女孩子滑了滑手机，撇嘴道：&ldo;有人开始踩王莱的演技了，说她演的就那样，以前能拿到奖是人设和片子本身有加成，墙头草倒得真快，先不管王莱是怎么拿到角色的，她演出来效果好啊，业务能力没得黑吧？&rdo;一个男生反驳道：&ldo;你也是学表演的，不知道导演的作用大于演员？一部片子好不好主要看导演的审美与引导演员的能力，举例说某某，拍金导的电影之前一言难尽，拍完以后脱胎换骨，没有金导他现在能有这个成就？&rdo;另一人说：&ldo;王莱的公关团队还没动静，别是打算一直装死等新热点混过去吧？老祝，你在剧组里有没有看出点啥？&rdo;他们的口气或兴致勃勃或漫不经心，表情轻松又充满好奇，这种八卦只是他们对生活的小小调剂。这几个同学平时人都不错，和祝夏能玩到一起去，祝夏进《吹玻璃》剧组拍戏的时候，他们问过祝夏对剧组里其它人的印象，说到王莱时，祝夏形容她&ldo;演技好，脾气大&rdo;。祝夏现在也这么觉得，他依然挺讨厌王莱，但听到这些事不关己的闲聊，他先感觉到了愤怒，随之而来的却是恐慌。祝夏沉默地太久，问话的男生奇怪地看向他，梁宇忽然冷冷道：&ldo;关你屁事。&rdo;那个男生本来就看梁宇不顺眼，但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现在乍然被骂，拧眉站起来说：&ldo;你再说一遍？&rdo;梁宇从祝夏手里拿回手机揣进兜里，也站起来，挑起眼看那个男生，说：&ldo;王莱亲的不是你姐姐，不是你妹妹，更不是你妈，她亲谁关你屁事。&rdo;那男生登时火了，怒道：&ldo;老子招你了？你他妈有病吧？&rdo;祝夏暴躁地提高声音：&ldo;你们能不能出去吵？&rdo;其它人都是一愣，梁宇耍脾气太常见了，祝夏性格虽然也不软，但跟梁宇那种永远看谁都不顺眼的邪火不一样，他平时嘻嘻哈哈挺玩得起，现在这种认真生气的样子很少见。另外几个同学看气氛不对，忙上来打圆场，用开玩笑的口气说：&ldo;床上已经躺了一个，你俩可别跟这儿打起来，再去隔壁房间住几天。&rdo;说完几个人便跟祝夏道别，半推半拉把那男生带走了。房门被合上，梁宇回椅子上坐下。祝夏心里一股无名火越烧越旺，又无处宣泄，最后只能恼火地骂一声：&ldo;草。&rdo;梁宇奇怪地看他一眼，问：&ldo;你草什么，你难道跟王莱关系好？&rdo;在班上祝夏和梁宇最玩得来，其它人一走他们俩说话没顾忌多了，祝夏心烦意乱地说：&ldo;那你跟她关系好？帮她说话干嘛？&rdo;梁宇跷起二郎腿，说：&ldo;不熟，跟她在活动上见过一次，只记得傲得很，从头到尾没正眼看过我，我就是恶心管太宽的。&rdo;他出道算早，脾气又差，摔过狗仔的相机，有段时间各种娱乐号变着花样编他的黑料。祝夏打不下去游戏，对梁宇说：&ldo;手机借我一会儿，我打个电话。&rdo;梁宇摸出手机正要递出去，手机铃声响起，梁宇对祝夏做以个稍等的手势，看了眼来电接起电话。电话里的人大概在问他正在做什么，他如实说在医院看祝夏，电话那边又说了几句，梁宇挑起眉，把手机拿远，问：&ldo;你和余琳琳熟吗？&rdo;祝夏不知道他怎么忽然问起这个，莫名其妙地答道：&ldo;还算熟。&rdo;梁宇说：&ldo;她可能要来探病。&rdo;&ldo;祝夏出车祸？&rdo;余琳琳对手机说出这句话的时，傅泽明蓦然抬眼。他们在黎汉戏剧工作室，讨论一家电视台和黎汉老师合作推出的真人秀，今天是傅泽明第二次来这里开会，余琳琳是这个真人秀的出品方之一。经过一场拉锯，双方终于敲定合作，刚刚已经互相道别，傅泽明起身要离开，却被余琳琳的一个电话绊住。何雅晴正在收拾文件，听到余琳琳讲电话，扭脸问傅泽明：&ldo;祝夏怎么出车祸了？严不严重？&rdo;她不知道傅泽明和祝夏已经半年多没有见面，理所当然地认为傅泽明一定清楚这件事。但她问第一遍的时候，傅泽明像是没有听到，直到她又问了一遍，傅泽明才脸色难看地回答：&ldo;不知道。&rdo;何雅晴有些疑惑，但很快理解为事故是刚刚发生，傅泽明还没有收到消息。下午傅泽明没有工作，何雅晴自觉是个体贴周到的经纪人，听余琳琳后来说要去医院，等余琳琳挂电话便主动问祝夏伤得重不重。大家都知道祝夏和傅泽明是好朋友，余琳琳见是何雅晴问，会意地对傅泽明说：&ldo;据说是摔骨折了，小傅要去医院的话，我们顺路。&rdo;房门&ldo;笃笃笃&rdo;响了三声，祝夏跟梁宇正在为王莱和林韵比较美争执不休、互骂傻叉。祝夏认为林韵温婉古典直男斩，梁宇则坚称王莱艳丽大气能通吃，他们倒不是多喜欢王莱和林韵，纯粹是不同的审美观在互相鄙视。门被敲响的时候，祝夏以为是余琳琳来了，说完&ldo;请进&rdo;又争分夺秒地骂了梁宇一句，但房门推开，傅泽明走了进来，祝夏刚出口一个&ldo;傻&rdo;字，硬生生把下一个字吞回去。他们九个月没见面。祝夏其实觉得这几个月过得也凑活，虽然有时候会想起一些和傅泽明相关的事情，但可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去做其它事，让自己不要想。结婚也可能离婚，恋爱也可能分手，跟一个朋友渐行渐远更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都没什么了不起。但傅泽明走进病房的瞬间，祝夏好像真切地看到时间在流动，他莫名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是一条长长的玻璃走廊，有黄昏时的浓重光影，傅泽明看他一眼就漠不关心地转开视线。现在也是，傅泽明刚和祝夏对上目光，就转开视线看向祝夏的石膏腿，问：&ldo;怎么出车祸了？严重吗？&rdo;语气并不亲近，但也不算生疏，是面对熟人的分寸感。梁宇坐在旁边，看了眼傅泽明，又看向祝夏。这种分寸感敲了祝夏一闷棍，他解释道：&ldo;骑机车的时候被酒驾司机撞的，不严重。&rdo;他现在脑子有点当机，为了证明伤得不重，还晃了晃石膏腿，但霉运当头刚好抻到了伤处，立刻疼变了脸。余琳琳把病房门带上，说了他一句：&ldo;你可别动了。&rdo;祝夏这才发现余琳琳也进屋了，规规矩矩地喊了声：&ldo;余阿姨好。&rdo;他看傅泽明还站着，本来想喊&ldo;哥&rdo;，但话到嘴边改口道：&ldo;余阿姨、傅哥，你们坐啊，我给你们削个苹果。&rdo;梁宇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傅泽明在原地站了片刻，去靠窗的椅子坐下。余琳琳找祝夏是有正事，她说：&ldo;不用忙，你这腿多久能好？&rdo;祝夏回答：&ldo;下个月拆石膏，但彻底好要三个月。&rdo;余琳琳想了想时间，觉得不成问题，便道：&ldo;我也不想在病房里跟你说工作，但昨天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都没有接。&rdo;祝夏没想太多，他拍完《吹玻璃》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好好上课，但偶尔会有老师推荐他去某个剧组演一些配角，都是几天就能离组的小角色，有一回他在某个剧组里遇见余琳琳了，当时聊了下天，余琳琳是提过有合适的工作会推荐他。祝夏&ldo;唉&rdo;了一声，说：&ldo;出车祸的时候手机丢了，对不住，劳您亲自跑一趟，什么工作？&rdo;余琳琳道：&ldo;是一档和话剧有关的真人秀，目前在物色嘉宾，因为重头戏是话剧，有部分嘉宾节目组会从演员里找，我觉得有个角色你可以试试。&rdo;傅泽明和梁宇表情都是一变。余琳琳说的这个真人秀，是黎汉戏剧工作室和某电视台联手推出的，目的是希望推进话剧大众化，也是在尝试以新形式宣传他们的新话剧。这档真人秀虽然题材比较冷门，但也不至于请不到好嘉宾，余琳琳是出品方之一，在推荐嘉宾上有话语权，她对祝夏伸出橄榄枝，是个不错的人情。她的意图也很好猜，余琳琳一直很中意祝夏，祝夏现在没公司，明年也毕业了，他还有一个金马男配提名，她推荐祝夏，祝夏签她的公司，她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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