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时御蹲身在钟攸跟前,盯着他稳声道:“大哥来顶撑住上边的石头,你只需要收腿。”然后他靠近身,缓出一口气,倏地抬声。“大哥!”苏硕低低喝喊一声,猛力将钟攸腰上的重量抬起些许。钟攸后腰微轻,就听那断木迅速炸响迸裂声,一双手从他两腋抱到他脊背,在他收腿时陡然将人拖抱出来。后脚跟才离开,那木头就噼啪着被砸断压进水里,上边哗啦的倾斜翻滚下碎石泥。那翻砸下来的碎石溅起的河水迸了时御一脸,他就这样将钟攸抱起来,钟攸的腿还在发麻。苏硕正想说咱得扶着先生快上去,时御就将人轻推给他,转身蹲下去,道:“走。”几个时辰后。时御松散着发,在灶前看熬着的鱼汤。他才清洗过的手指扶着菜刀压出粗细相当的葱丝,动作利落。锅里的鱼汤散发出醇香的浓郁味道,他额发弄起来了,露出专注的眉眼。葱丝一下,勺子搅动。他看似有序,实则是发了一会儿呆的。外边的雨依然在下,打浇在屋檐,再淌成流。时御就对着那开着的窗发呆,雨点飞溅在手背上。锅里的味道一出,他就有条不紊的起锅盛汤。像是方才那一会儿只是一瞬,眨眼就恢复了往常。钟攸架上摆的碗盘有一半是他挑的,沉色无花的碗,配上浓稠玉白的鱼汤,似乎能让人胃口大开。时御端着鱼汤回了主屋,钟攸还在睡。就趴在床褥上,他离开时掩到肩头的被子也被蹬掉了一点,露出微红的肩头。被下不着丝缕,从清洗身体到处理伤口都是时御一个人办的。钟攸背上划了道口,不深,却划的有点长。他又生得白,衬得十分疼。不过应是又累又耗的厉害,时御处理的时候他也没醒。还有点点湿意的发尽数拨到了一边,乌黑的发很柔软,时御清洗时记起第一次见钟攸的场景。那拥挤中就是这柔软的发,擦过他脖颈和下巴。时御在床边俯身,手掌贴到钟攸的额头。虽然热了些,但幸好没发烫。“先生。”时御蹲下身,在枕边低声叫他,“钟……先生。”钟攸露出的侧脸睡得很熟,时御抬指在他禁闭的眼前虚晃一下。“醒来喝点东西。”钟攸轻哼了一声埋脸进手臂,并没睁眼。时御轻敲了敲碗沿,他才长吁出一口气,埋在臂中闷声道。“被褥太舒服了。”“新晒的。”时御指尖推了推他光滑的肩头,“喝了再睡。”钟攸半天也没起来,倒不是没醒透的缘故,而是不好意思。想要他赤条条的趴床上接过碗再若无其事的喝下去,实在有点为难薄面皮的读书人。“多……多谢。”时御应是猜到了,将碗搁在床畔才架的小桌案上,对他道:“我去给月见草打个遮挡。”说罢就拿了门边的伞,推门出去了。等时御再回来的时候,钟攸已经松垮的套了件衫,背上的伤口应让他忙了一阵,连后领都没正,他盘腿在床上将鱼汤喝了个干干净净。“蘑菇收在了厨房,”时御坐下在一侧的椅子上,舒缓下身体,道:“过几天天一晴就可以晒了。”“阿舟回去了吗?”钟攸抱着碗,手指小幅度的在碗边摩挲,“可受伤了?”“擦了点外伤。”时御目光不明显的落在那摩挲的小指上观察着,口中道:“他野惯了,好得也快。”“谢谢。”钟攸垂头,“倒是又……”“先生。”时御打断他的话,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有点疲惫道:“今晚借个宿可以吗。”时御高个腿长,他现在露出疲惫态,那双眸望在钟攸脸上,竟隐约像是一条湿漉漉的大犬,虽还没有摇晃起尾巴,却已经让人读到了三分撒娇七分不可抗拒。钟攸将碗放到案上,对他道:“过来罢,就这么一张床。”时御没动,他缓慢道:“我睡在这里。”“那不算睡。”钟攸掀了一角被,道:“况且都是男人,过来罢。”时御才起身,钟攸往里靠了靠,留给他位置。时御将灯吹了,上铺躺在了钟攸的边上。钟攸不能躺,只能趴着。发在黑夜里滑泻到了时御指尖,时御无声地动了动鼻尖。带着体温的青柠味。钟攸正时探过了手,将被子拉到时御的胸口,在黑暗中道:“被子够长。”又道:“幸是当初贪了个长,不然该盖不住你。”时御揉了把已经凌乱的额发,嗯了一声。钟攸静了静。两个人呼吸可闻,外边的雨噼啪,倒显出一番静谧。钟攸道:“我还从未与人一同睡过觉。”时御指尖绕着那滑手的发梢,闭上了眼,“嗯?从来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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