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进地牢
摊上一对相爱相杀,永远不会将关注重心落在子女身上的父母,罗朱这辈子便注定了本性凉薄。缺乏爱的她希冀爱,会被他人付出的关爱所感动,然而她最爱的人却只有自己。
她最渴望的是找个好男人嫁了,平平淡淡地活一辈子,最恐惧的是死亡。只要能活着,她可以对禽兽三拜九叩,可以和獒犬同吃同睡,可以忍受加诸身上的各种折磨,连最重要的尊严和最宝贵的贞操也能舍去。可是,这唯一的念想却被一场恐怖的强暴狠狠粉碎,死亡早已残忍降临。如今的她一无所有,再无所惧,又怎么甘心忍气吞声地憋屈死去?
「禽兽!呜呜……禽兽!」
她十指成爪,在赞布卓顿宽厚的胸肌上狠狠抓挠出道道血痕。红通通的双眼燃烧着玉石俱焚的愤怒火焰,一汪又一汪晶莹的绝望泪水不断地从红色怒焰中喷涌,竟使这双大眼迸发出惊心动魄的奇异光彩。
赞布卓顿的神情好似万年寒冰,冷酷到了极点。寒冰之下翻腾的暗黑腥戾杀气犹如嗜血的残狞怒蛟,疯狂地衝击着禁锢它的寒冰。只一个伸手,就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在胸膛上抓挠的白嫩爪子。手臂抬起翻转,瞬间便将缠在身上放肆的东西压在身下。
「我没有强暴你。」他直视她近乎疯狂的小脸,冷声道,「你还活得好好的。」胸口的闷堵晦滞沈重,带着一丝莫名的酸痛。也正是这一丝酸痛,像铁链一样牵制了膨胀得几欲爆裂的愤怒杀意。
手腕被反拧得快要断掉,沈重的躯体压得罗朱差点窒息。她咬牙忍受着加在身上的痛苦折磨,毫无半点瑟缩惧骇地朝那张冷酷森残的怒颜嘶声哭吼:「骗鬼!你没强暴我,我怎么会流血?下身怎么会痛?小腹怎么会痛?」
「我没有强暴你。」
赞布卓顿第二次重复道,僵冷沈暗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压抑和忍耐,幽暗冷厉的眸光骤然淬上了腥毒,一点点腐蚀着鹰眸表面的厚厚冰层。
她怔了怔,突地大声怪笑起来,笑声悲绝而凄厉。一串串泪水好似断线的珍珠,争先恐后地从通红的眼眶中溢出。
赞布卓顿沈默地看着她,眸光中的腥毒愈来愈浓,杀意也愈来愈尖锐,丰润的唇抿成一条笔直凌厉的线。
「没强暴我?你没强暴我?」她怪笑着反问,猛地睁大眼睛,厉声咆哮,「没强暴我,尼玛的那条禽兽根为毛会沾满──」
一片阴影挟着割皮刮骨的强劲厉风当头砸下,生生切断了她的咆哮。她还来不及闭紧眼睛,阴影已急速转向,从头的左侧堪堪擦过。紧接着便是一记沈闷巨响,身体忽地往下一沈,厚重的床榻在劈里啪啦中瞬间垮塌成废墟,整个寝宫被震得颤了三颤。
左耳火辣辣的痛,当黏黏的热液流出后,依稀还能感受到震颤的余韵。脸上散落着数根被厉风荡起,又被手掌悍猛斩断的细辫子。如果,这一掌端端正正地打在了她的面门上,此刻变成废墟的就不是床榻,而是她的头了。
最后一个「血」字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嚥不下。她直愣愣地看着赞布卓顿狰狞而扭曲的愤怒五官,身体和大脑被超乎寻常的恐怖力量深深震慑住了。
红通通泪盈盈的大眼与犀利阴鸷的暗褐鹰眸无声对望,谁也没有移开视线。一个呆滞震骇,一个杀意横流;一个空茫无措,一个竭力压抑。
「我、没、有、强、暴、你。」赞布卓顿单手撑在她的耳侧,一字一顿。闭了闭眼,缓缓又道出一句,「你来经血了。」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罗朱呆滞空白的眼神终于起了波澜。她困惑的转转眼珠,刚才……刚才禽兽王最后一句说什么来着?为什么她有听……没有懂?
「我……我好像没听懂最后一句。」她怯怯地蠕动唇瓣,诚实地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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