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摸不透的男人(一)
「你……你想干什么?!」罗朱像是受惊的兔子般倏地往后退爬几步,张大眼睛警惕地看着这个浑身都笼着杀戾气息的恐怖男人。
从昨天傍晚开始,就不断有吃饱了撑的兵士拿着肉骨来逗弄奴隶,要想吃就必须满足他们的要求。
她缩在人群的角落里冷眼旁观,那些要求有让人钻裤裆的,有在女人身上乱摸的,有口交的,有鸡姦男奴的……各种侮辱,各种口味称得上是五花八门,唯一让人庆幸并且奇怪的是没有强暴诱姦女奴的情况出现。但是今晚这个男人……浑身汗毛唰地倒竖,额际冒出点点冷汗,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用力抓紧了袍襟。
「呵,脏女人那么紧张干嘛?难道你还是个处女?」男人咧嘴笑得淫邪,「暂时放心吧,在王没有发出解禁令前,兵士们是不敢强暴你们这批女奴的。」
「我不吃。」你快滚!罗朱惊惶地瞪着他,憋屈地吞下了后三个字。略略放心之余更加迫切地想摆脱眼前的危险男人。
「你敢让我滚?」男人粗浓修长的眉毛一扬,残冷的眼中漫上戾气。
「我没说!」她忍不住又往后膝行退了一步,紧缩的心臟像是打鼓般咚咚咚跳个不停。
男人逼前两步,微微倾身,狠戾地盯着她,厚实的嘴唇往右斜斜一扯,粗犷的脸庞顿时带上几分狰狞邪佞:「你的嘴没说,但你的眼睛是这么说的。」他忽地一个箭步,长臂一伸,将罗朱整个人狠狠拉进怀中。
「啊──唔……」
罗朱猝不及防地扑跌进男人腥羶与血气混合的宽大怀中,张嘴本能地惊叫,却在发出一个字音时便被一根香喷喷的羊肋骨堵住了嘴巴,头顶响起男人低哑凶狠的威胁:「再叫,我就将你扒个精光丢出去!」
「唔唔……唔唔……」她含住羊肋骨,惊恐地拚命摇头,双手将袍襟捏得更紧。不叫,她不叫,她绝对不叫。
「这才乖。」男人凶狠的语调缓和下来,布满厚茧的指腹轻轻扫过她红肿的眼皮,低声调调笑道,「脏女人,你的眼睛虽然红肿成了一条缝,那灵活的眼神还是会暴露出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口胡,心灵之窗红肿成一条缝你都看得一清二楚,还要不要人活?罗朱愤恨地伸手拿下口里的羊肋骨朝男人胸襟上一塞,眼珠子翻了翻,示意男人把骨头收回去。其实她最想做的不是物归原主,而是把肉骨头当棒子敲回去。
可是在被男人搂进怀里后,她身为女性的直觉和身为高等动物的本能隐约察觉到抱着自己的男人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强悍。她的体能锻炼,她的防身术在男人面前可能就像个三岁幼儿的低弱比划。
大丈夫相时而动,识时务者方为俊杰。揍人的衝动,她忍了。不过本奴隶也是有些骨气的,坚决不吃嗟来之食。
「喔?不吃?」男人盯着她的眼睛,腾出一隻手拿起羊肋骨,颇为好笑地把羊肋骨上出现的缺口在她嘴唇上擦了擦,「那么告诉我,你鼓囊囊的嘴里包的是什么?」
罗朱的脸在厚厚的血泥下腾地红了,眼神躲躲闪闪,游移不定,就是不敢看向羊肋骨上那个大大的缺口。她的心是很有骨气地拒绝,但她的牙却在拿开肉骨头之前擅自做主地咬下了一大口还带着温热的羊肉。此刻,肉正含在她的嘴里,口里的唾液氾滥得快要包不住了,肠胃又恰在男人话音刚落时很不给力地奏出饥饿交响曲。她干脆横下一条心,一边无所顾忌地大嚼起来,一边飞快地从男人手里夺过羊肋骨。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引来不远处也在逗弄奴隶的几个兵士的好奇张望,却在对上他警告凶戾的眼神时,又都迅速低下了头。黑骑队的队正在军队中那是数一数二的凶残强悍,性子更是喜怒无常,一旦惹恼便六亲不认,连贡嘎骑领都畏他三分。除了王和法王,这世上恐怕再没人让他敬服了。
粗砺黝黑的大手捏上女人脏污而纤细的脖颈,缓缓地来回摩挲,带着些淫邪的色情挑逗。
罗朱身子一僵,啃咬肉骨的动作微微一顿之后又像毫无知觉似的继续大口啃起来。她刚才差点忘了,在有把握逃亡之前,她要做的是一个像狗一样温顺听话的卑贱奴隶。既然这个男人说过古格王目前不允许兵士们强暴女奴,那么贞操是安全的,最大的屈辱也就是被男人摸捏猥亵一番。反正这具身体也被男人摸过了,一个男人是摸,两个男人也是摸,不管他有爱还是无爱,在死亡的威胁面前,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至多被噁心的男人摸过后,她找机会再狠狠清洗十遍。相反,如果太过抗拒挣扎,惹恼了这个男人,被拧断脖子就得不偿失了。
粗长的手指拉开她残破的袍襟,一层层揭开右肩的破衣,在看到肩头仍旧红肿发黑的奴印时,残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奴印旁边的大片青紫肌肤被暗黑色的脏污掩盖,那脏污还一直往后背和前胸延伸。
斜扯的嘴角勾出腥冷的狞笑,手指将残破的衣物再往下拉,脏污逐渐消失,露出半边印着小红心的浅粉色胸衣。手指用力往下斜拉胸衣,一个饱满的雪峰弹倏地跳出来,细腻滑嫩,洁白如脂中带着微微的粉润。顶端小小的蓓蕾娇俏粉嫩,周围浅粉色的乳晕像月亮边的月晕般娇媚迷人。在晕黄的暮色中,这座雪峰通体铺上了一层浅浅的金黄,简直美不胜收,诱人蹂躏采撷。
察觉到怀里女人僵直紧绷的身体和逐渐变慢的啃咬,他冷冷扫过她低垂的小巧头颅,又不慌不忙地将胸衣拉回原位,再将残破的衣物一层层为她拉上,瞬间遮住了炫目的美景。整个过程中,男人的气息没有一丝紊乱,冷漠如冰。
「脏女人,你果然不是博巴人。说,你是从哪儿来的?」粗莽的声音不再和缓带笑,变得凶狞冷戾,隐隐透着嗜杀的血腥。
罗朱悚然一惊,心里透凉。这个男人……所有的举动是在查探她的身份!?他在怀疑她,怀疑她是居心叵测的奸细一类的人。她慢慢抬起头,鼓起勇气对上那双残冷嗜血的利眼,哆嗦道:「我……我是流落到纳木阿村安家的……异……异乡人,从……从很远的地方来,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来到这儿?总之,祈祷完睁……睁眼后就……就站在了纳木阿村放牧的草原上,我……我不是坏人。」
她知道自己说的实话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的大谎话,她本可以编造一个更可信的真实。但在那双残冷嗜血的利眼下,她预感到只要说错一句,她的命就到此结束了。
「你果然是个狡猾无比的女人。」
男人冷戾嗜血的声音溢出一丝讚叹,手指轻佻她的下巴,利眼危险地眯起,「你的肌肤和五官像中原汉家的贵族女儿,但你里面穿戴的衣物和她们截然不同。不,应该说和古格周边所有国家的女子衣物都不同,的确是从很远的异乡而来。」他放开她的下巴,冷笑道,「你很清楚,刚才只要说出一句谎话,你就没命了。」
这个男人的身份绝对不止是一个小小的队正那么简单,他看似粗鄙野蛮,凶残嗜杀,实则心细如髮,观察敏锐。而且听他的言谈,似乎还见识匪浅。不知何时,罗朱的后背已经全部被汗水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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