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非握着拳头说:&ldo;王老虎如果就此死了,或许咱们也就解脱了。&rdo;王老虎院里,刘氏急匆匆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问着身边的人:&ldo;大当家真醒了?&rdo;&ldo;醒了醒了,刚醒过来的,正跟二当家说话呢。&rdo;刘氏心里害怕,说:&ldo;怕是回光返照了。&rdo;她急匆匆进了院子,走到廊下,不等下人脱去她满是落雪的披风,就直接进了屋子。屋里头王虎果然已经坐了起来,靠他最近坐着的,是女儿王瑛。&ldo;夫人来了。&rdo;王虎看见她,就笑了一下。刘氏赶紧迎了上去,握住了王虎的手:&ldo;您总算醒过来了。&rdo;王虎看着她说:&ldo;你来的正好,我正有话要跟你说。&rdo;刘氏心里一酸,点头说:&ldo;你说吧,我都听着。&rdo;王虎看了看旁边的人,何文才的眼睛在眼镜后面微微垂下来,神色安然,说:&ldo;咱们都下去吧,让大当家跟嫂子说话。&rdo;众人就都退了出来,何文才最后一个出来,关上房门,嘴角紧紧抿着,站到了廊下。刘氏回头看了一眼,说:&ldo;都出去了,您有话就吩咐吧。&rdo;&ldo;我恐怕大限已到……&rdo;刘氏一听,就要捂住他的嘴巴,王虎微笑着拦住了她的手说:&ldo;生死有命,干我们这一行的,早就置之度外,我并不惧怕,你也不需要害怕,我只是有几件要紧事要交代你。&rdo;&ldo;嗯,您说。&rdo;&ldo;刚我问了众人,老三不在家里?&rdo;刘氏摇头,说:&ldo;他去给您找大夫去了。&rdo;&ldo;糊涂,&rdo;王虎摇头叹息:&ldo;我就知道他性格太刚直,这时候怎么能下山。&rdo;&ldo;大当家是担心……&rdo;&ldo;老三不在,这里就是老二独大了。&rdo;王虎说着,紧紧皱起了眉头。刘氏眼圈一红,说:&ldo;您说的,正是我心里担忧的,您生病这段日子,山上早已经明争暗斗,二当家和小叔,显然不是一路的,我们作为王家人,自然要站到小叔那一边,那何文才对我们,恐怕早己经恨之入骨。&rdo;&ldo;老二没什么不好,就是爱权,&rdo;王虎握着刘氏的手说:&ldo;我与你虽然不是明媒正娶,算不上正经夫妻,但是你在这山上,人人尊称你一声嫂子,和我与夫妻没什么区别。我有一件事,千万要交代你。&rdo;刘氏哭着点头:&ldo;大当家吩咐,我就算死也一定办到。&rdo;&ldo;你不能死,还有瑛儿需要你照顾。&rdo;提到王瑛,王虎脸上又是一阵悲戚:&ldo;想我王虎或许是这辈子作恶太多,因果报应,娶了那么多女人,却到死连个儿子都没有……&rdo;他叹息了一声,说:&ldo;王瑛是我唯一骨肉,你千万要保她万全。&rdo;&ldo;她是我的女儿,这话不需要大当家吩咐,我也会尽我所能保护她。&rdo;&ldo;我不知道还能撑多少时候,如果我死之时,老三能够及时回来,后事自不用说,他会保护你们。但是如果我死之时,老三还是没能赶回来……你切记,不管老二做什么事,你都不要反对,由着他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不会为难你们,记住了么?&rdo;刘氏流泪点头:&ldo;我记住了。&rdo;王虎点头,说:&ldo;你出去吧,让二当家进来。&rdo;刘氏抹着眼泪站了起来,心里十分不舍,但是她也并非那种无知妇人,知道此时此刻事关重大,于是赶紧站了起来,出了门,对何文才点点头。何文才赶紧走了进去,刘氏走到旁边,低声问伺候她的人说:&ldo;三当家有消息了么?&rdo;&ldo;人才出去,还没回来呢,要等等。&rdo;刘氏面色凝重,擦干了眼泪,对王瑛说:&ldo;你去你奶奶那里守着,多派些人手把着房门。&rdo;王瑛愣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土匪窝里长大的孩子,总要比外头的人早熟一点。她急匆匆走了下去,刘氏就在门外候着。院子里已经开始低声议论起来,她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卧虎山的那些当家人,个个神情严肃,仿佛每个人心里头都藏着秘密。不一会儿何文才也出来了,刘氏仔细看他的神色,却看他神色如常。她在山上这么多年,和何文才也算是老相识了,可是何文才这人,她却至今都看不清楚,这人似乎总藏着掖着,身上有一团迷雾一般。何文才出来之后,就是其他几个人进去,何文才走到刘氏身边,说:&ldo;大当家怕是不行了。&rdo;刘氏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来抹着眼泪说:&ldo;大当家说了,从此以后,我们孤儿寡母,全靠二当家和小叔照顾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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