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听得入神:&ldo;人家的里衣,你也知道没穿?&rdo;景正卿一听:在她心中,他果然是禽兽了!握在身后的手捏了捏,暗中压了火儿,道:&ldo;你急什么?莫非是吃醋了?当初哥哥跟我说,他们穿不惯这种绸衣,也不想再沾府里的光儿,所以就留在这儿了,穿也没穿,自也没有带走。&rdo;明媚这才明白,景正卿催促:&ldo;只管闲话做什么?快些换吧。&rdo;明媚忙把床帘放下,赶紧脱了湿衣裳,把绸衣穿了,这衣裳有些大了,她穿着,从肩头到腰身都松了老大一块儿。明媚正张开手端详,觉得自己如穿了戏服一般,床帘忽地被撩开,吓得她忙抱了胸口:&ldo;你干什么?&rdo;幸好都系好了带子,不至于春光外露。景正卿盯着她,见她已经穿好了,很是遗憾。便道:&ldo;我看你没有声儿,怕出了事。换好了?&rdo;目光转动,看到旁边换下来的湿衣裳,刚要抬手拿,明媚挡住:&ldo;别动!我要带回去的。&rdo;景正卿道:&ldo;你的人碰不得,衣裳我也碰不得?&rdo;却到底是没有去拿,反而又看着明媚:&ldo;这件儿你穿的确是大了,我那嫂子比你要丰腴许多,身量也高……说起来,为何你反而比我走之时更见瘦了?&rdo;明媚侧耳听,却听得外头雨声一阵紧似一阵儿,便道:&ldo;哪里有瘦了?我未觉得……是了,你的伤呢?&rdo;景正卿道:&ldo;虽说你年纪不大,但这样也太不像话了,端王爷看中你哪里?要让你嫁过去?&rdo;明媚一听,这是小看人呢!便道:&ldo;为什么王爷不可以看上我?我……我……&rdo;但她偏又不是个能自夸的性子,便悻悻地停了口。景正卿冷眼旁观,见她半身仍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下巴尖尖地,便道:&ldo;王爷是个见惯风月的人物,哪里会看上你这样身无四两肉的小丫头?&rdo;他本来是有意打击明媚,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明媚脸色一变,就有些心跳。景正卿随口一说,却见明媚变了脸色,他心头一动,便问道:&ldo;怎么了?&rdo;明媚呆呆看他一眼,却又垂头,不做声。景正卿俯身看她:&ldo;怎么了,真个不高兴了?&rdo;明媚把脸扭到一边去,心中想到玉婉曾跟自己说过的话……以及在王府之中,端王问《长天净》的事儿,他说曾经听人谈过,明媚当时并没有点破,这首《长天净》是母亲如雪亲自教她的,景如雪曾说过:这世间识得这曲子的人不多……但端王却听过,再加上玉婉所说,难道端王当年……真的跟母亲有些关联?而景正卿这么说她,明媚自己看看自己,的确是瘦弱的……男人大概不会喜欢这种,何况她见到王妃,那样的体态丰腴端庄高贵,而自己却……或许,端王之所以看上自己,也跟当年的事有关?那她又算什么?她正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女,全不知道自己乃是极美的,又听了景正卿故意打压的几句话,越发惊心颓丧起来。明媚一时出神,景正卿抬手,握住她下巴,轻轻抬起:&ldo;小丫头,怎么了?&rdo;明媚仰头看他,景正卿蓦地一惊,发觉她的眼睛红红地,朦朦胧胧罩了一层水汽,竟好像难过似的,他心头一颤:&ldo;怎么了?&rdo;声音也严厉起来。明媚吸了吸鼻子,也不知是方才着凉了还是如何,又摇了摇头:&ldo;没什么……&rdo;景正卿细看了她片刻,心中忐忑,七上八下,忽然说道:&ldo;明媚……&rdo;&ldo;嗯……&rdo;明媚随口答应。景正卿道:&ldo;你……不要嫁给端王爷好吗?&rdo;明媚吓了一跳:&ldo;啊?什么?!&rdo;景正卿咽了口唾沫,对上她的眼睛,略一踌躇,心底那句话终于冲了出来:&ldo;你别嫁给端王爷……我跟老太太说,我要了你……好不好?&rdo;一句话说出,忍不住浑身的血都跟着发热似的。明媚吃了一惊:&ldo;什么?不、这怎么成?不行!不行!&rdo;景正卿虽然早知道答案,可是听到她这么急着否认了,心中却还是忍不住空落落地,跟着重复说道:&ldo;不……不行?&rdo;明媚道:&ldo;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何况对方是端王爷……我也答应外祖母了……&rdo;景正卿道:&ldo;你……仍是很讨厌我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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