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前面吧,视野好。”“……”大晚上的,需要什么视野?和乐腹诽归腹诽,不敢不从,于是乖乖地坐了上去。她头晕,可还是保持着之前的习惯,一上车,正襟危坐,两只手整整齐齐在膝盖上摆好。于端阳坐进车里,见到这一幕,不由失笑,“难受就靠着,别逞强。”“没事的,就头有点晕。”“所以,靠着。”语气明显强硬。和乐不敢违拗,把脑袋贴上靠背。于端阳打开储物箱,取出一瓶矿泉水递给身边:“喝点水会好受点,等下去买解酒药。”“解酒药没什么用的,我回去睡一觉就好。”和乐开了瓶盖,抿一口,乖觉道:“谢谢老师。”于端阳打开车载广播,正打算调频,发现昨天魏故栖坐他的车,调的就是音乐频道。一道男声款款流淌而出:“hey,宝贝,我每天在想着你,想着你,想着你,把你的伤心都打扫干净……”于端阳一怔,而后,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和乐则动了动脑袋。广播里的声音很年轻,她从未耳闻过。音质非常干净,毫无侵略性,仿佛人坐深山,听流水松涛,清风满襟怀,又仿佛人赤脚踩在潮湿的海沙上,细小的海浪轻柔地裹着脚趾,荡阿荡。一种被温柔包裹的感觉。钢琴不争不抢地伴奏,舒缓悠扬的音色缠绵动人,母亲在孩子耳边低喃的《摇篮曲》可如是,男女耳鬓厮磨之际的密语也可如是。直到歌曲放送完毕,一声“宝贝”,一句“想着你”犹在脑海里低徊萦绕。“这首《宝贝》,送给李先生在异地的女友,愿在异乡的你,今晚有个好梦。宝贝,想着你哦。”电台里,女主播在为这首歌收尾,压低的嗓音别有一番温柔。和乐迷迷糊糊想到谢师宴那晚,车里也放着歌;后来老师送她回家,她追出来,问他会不会想她,他说会。恍然已近四年。这一面,她等了四年。脑袋还晕着,和乐抬手捂了下额,半多杯红酒应该是她的临界点,身上很软,整个人像栽进了棉花糖里,一点力都使不上。她一时有些分不清现实抑或梦境。忽地,她侧过脑袋,一瞬不瞬地盯着司机。“怎么了?”好平静。比起她内心的波澜壮阔,老师的反应太过平静。心底既不甘又失落,她挪开视线,轻笑,“就觉得刚才那首歌很好听。想问老师是不是也这么认为。”“平时不怎么听歌。”“这样。”和乐点头,“那老师有这么想过一个人吗?像歌词唱的,我每天在想着你,想着你,想着你……”她轻轻哼唱,越唱越慢,像一块海绵蘸饱了水,沉甸甸的难以移动,到最后已经不知是唱是说。“老师肯定没有的。”没等到答案前,和乐便选择了自问自答。她重新把脑袋侧回去。窗外灯影幢幢,街景在后退,她醉眼朦胧,艰难地辨认出这不是回家的那条近路,不禁嘀咕,老师怎么又和谢师宴那晚一样,绕起了远路呢,春节期间,江州的交通是最通畅的。闭上眼,把头靠在座椅上,她喃喃道:“我有这么想过一个人。每天都想他,想他在做什么,他过得好不好,他……有没有一秒想过我。想着想着发现,想一个人想到心痛,是真的存在。”麻芯说她拒绝过一动车的人,当然是夸大,但半节二等座车厢的人,总有吧?想一个人,会让人丧失喜欢的能力。和乐一只手搭在门上,无意识按到车窗的控制键,窗缝降下些许。夜里风大,车子上了高架桥,风声呼呼,又湿又冷,刮在脸上微微疼。她想起一年前,自己和室友去逛街,遇上帝都的妖风,回去后有感而发,写过一篇文艺的备忘录,当时觉得倒牙齿,当场就删了。就八个字:思念太重,风吹不动。此刻倒是应景。不然她这么想他,他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呢?头越来越昏沉,到最后,连想都想不动。路口红灯,于端阳踩下刹车,视线落在身侧。副驾座上的人已经睡着,呼吸匀缓。他目光从她额际滑落,从眼到鼻,再到姣好的唇线,流连而过,最后落至她膝上,不由失笑。小姑娘还和以前一样,天冷的时候,就爱把手往衣袖里缩。他没打暖气的习惯,这会才顺手开了暖气,伸出手,五指钻进她袖口,将握着的那颗拳头一点点拨出来,五根手指一根根舒展开,攥在掌心。掌心的手小而软,宛若无骨。拇指抵着她的手背轻轻摩挲,他轻笑,似嘲似叹,“有啊,怎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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