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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争气的泪水瞬间喷涌。“我的宝宝，宝宝……”她捂着肚子，痛苦地哭号。姑娘已经接近绝望，彻骨的悲凉将她席卷，痛苦如惊涛骇浪，一浪又一浪包围着她！“温暮离，你把我的宝宝还给我！”终于，楚消怜不知从何处蓄积的力气，猝不及防站起身来，冲向了温暮离！她赤红着眼，将温暮离的脖颈掐住！“你把宝宝还来，还来！”“我讨厌你，我恨你！”姑娘踮起脚尖，艰难地够住他的脖颈，尖利的指甲在他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成串血痕。“是我瞎了，我瞎了眼才会喜欢你！你这个疯子，连宝宝都不放过！”“啊……呜呜……我恨你！”“天哪！”如慕被发疯的楚消怜吓得俏脸一白，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尖叫道，“消怜姐姐，松手啊！他是我们的夫君……你这样做，是弑夫！”楚消怜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诡异力量，将如慕一掌拍了出去，又将温暮离的脖子掐住，抵在身后的立柜上！她瞪圆了一双赤红杏眼，咬着牙，歇斯底里道：“温暮离，你杀了宝宝！为什么？！我和清风哥哥什么都没有，你为何要污蔑我们？！你还杀了清风哥哥……你把清风哥哥和宝宝都杀了！我讨厌你！再也不想见到你！”温暮离呆愣着任由她掐住自己。她说……她恨他？！她讨厌他？！呵，怎么可能？！曾经，他那样折辱她，她依旧无怨无悔，说她最爱的男子便是他……年少时的欢喜，后来的温存，怎么可能烟消云散？！怜儿，我要你的心！“怜儿……你看看我，我是温暮离，是你的暮离哥哥啊。”温暮离将她的小脸捧着，苍凉地笑。他将姑娘的眼皮儿撑了起来，强迫她看向自己！看一看，他还是那个曾惊艳她岁月的白衣少年。“你不是……”楚消怜拼命摇头，眼中再无曾经看他时的欢喜和痴恋，只有一派冰凉和陌生。“暮离哥哥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他会站在树下笑，说我是傻姑娘。他还会摸我的脑袋，说我可爱。”“他不可能害死清风哥哥，更不可能害死我的宝宝！”“你才不是暮离哥哥呢！你是骗子，是这全天下最大的骗子！”“你走开！把我的暮离哥哥还来！我讨厌你，骗子！”楚消怜一面掐住他的脖颈，一面捶打着他的胸膛，像是在发泄！温暮离忽而低低地笑。他指着自个儿的俊脸，问向楚消怜，道：“我是骗子？”“对！你是骗子！你骗我，我恨你！”楚消怜点头，咬着下唇，泪水却不争气地落个不停。他是骗子，是她爱的骗子。哪怕是被他骗得遍体鳞伤，骗得一无所有，她还是爱他！掐住他的脖子之时，她会痛。望着他面上的悲凉时，她会痛。他好，她便好。他不好，她便痛！她怎么就……这么没用？！“怜儿说我是骗子，那我便是骗子吧。”温暮离忽然将她的小手掰开，放至唇畔，吻了吻。男人的一头青丝散乱，模样竟是狼狈不堪。他的眼圈红得厉害，喉咙在抽搐，嗓音在颤抖。“可我想把怜儿的心骗到手呢……”温暮离微微一顿，将她的小脑袋往怀里一按，大手摩挲着她的心口，“怜儿肯不肯给？”楚消怜于他的怀中苦苦挣扎。“你这疯子，杀人凶手，放开我！”她每挣扎一下，泪水便多流一分，心便多痛一分。她被初见的美好蒙蔽了双眼，竟害得无辜的沈清风搭了性命，又害得那可怜的孩子惨死腹中……还没生下来呢，宝宝就死了，一定很疼吧。她作为宝宝的娘亲，都疼成那样！宝宝一定更疼！她的身上背负着两条人命，她是罪人了。“怜儿……我想要你的心啊，你肯给吗？！”温暮离固执地将她抱得死紧，大手死死按住她的心脏，“你把心给我，好不好？”“你和那道士的事情，我不与你计较了……你忘了他，我们好好地在一起，好不好？”楚消怜依旧摇头。“清风哥哥和宝宝都是你杀的，我不要和你在一起！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找阿爹阿娘！”姑娘说着，将他一把推开，踉跄着往门口跑！温暮离却将她一把拉了回来，禁锢在怀里。男人发狂嘶吼，无情地道出残忍的事实：“你阿爹阿娘已经死了！怜儿！你清醒一点！你的记忆倒退了十年，你的阿爹阿娘，早在十年前就死了！”“死……”楚消怜倒在他的身前，眼前阵阵发黑，脑子里轰隆炸响，“死，就是再也回不来的意思吗？！和我的宝宝一样，和清风哥哥一样……”她将匕首刺进温暮离的胸膛！“对，你阿爹阿娘都死了！从今以后，你就只剩下我了……怜儿，这世上只有我陪着你了！你知道吗？！”温暮离抬起她的下颌，沉沉笑出了声，“哪怕你再恨我，你也离不开我！明白了吗？！”“阿爹，阿娘……不会死！”楚消怜突然捂着耳朵尖叫出声，用尽全力一把将温暮离推开，堪堪走了两步，便又脱力倒地！发梢全是黏腻的汗水，可怜的姑娘倒在地上，按着心口，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和咆哮……“阿爹，阿娘……是怜儿不好！怜儿没有保护好你们……”“清风哥哥，宝宝……”“我好笨！我谁都救不了……”楚消怜纤细的小手抠在地面上，指甲翻卷过来，一片血肉模糊。她痛极了，起初是啜泣，继而抽泣，最后竟嚎啕大哭起来！一夕之间，所有她爱的人都死了！什么都不剩……落得个白茫茫一片，真干净。那不堪重负的姑娘绝望地哭喊，摇晃着站起身来，将温暮离的手腕拽住，苍白的唇嗫嚅着，玉齿几乎错位！“暮离哥哥……他们都没有死，对不对？！不会死的……阿爹说，人死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阿爹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他才不会死！”温暮离未曾想此事对她的打击如此深重，便沉着面色将她抱起，俯身去吻她的唇。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姑娘娇嫩的唇，如何承受他疯狂的啃咬？！血腥味蔓延开来，呛得她不停咳嗽，哭得越发厉害。“怜儿，他们死了……还有我！对了，还有我们的孩子！你再给我生个孩子，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可好？”温暮离拍着她的肩背不停安慰，眼里却翻涌着疯狂。他太偏执，如魔鬼，让她惶恐，避之唯恐不及！楚消怜摇着头后退，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直指温暮离！“你别过来！温暮离，你别过来！”“你是杀人凶手！你放我离开，我要去找清风哥哥！”“就算是一具尸体，我也要找到他！”沈清风待她那样好，沈清风有着朗月清风般温润的笑。温暮离见她手持匕首，自嘲一笑。“怜儿，你不是说过……你最爱的人是我吗？！如今，你为何要拿刀对着我？！”“拿刀对着你最爱的人，你不乖……”男人笑着笑着，笑中带泪。竟泪流满面。“你别过来！我要出去！放我离开这里！你若不放了我，我就拿刀子戳你！”楚消怜慌乱无措地挥舞着匕首。“那你来啊……”温暮离不退反进，一堵温热的胸膛离那匕首不过一寸距离！他低头望着森白的刀尖，笑得诡谲而妖异。他以为，那曾经说着要给他生孩子的傻姑娘，永远都不会对他刀剑相向！她那样爱他，为他闯刀山火海，为他抛却所有骄傲，心甘情愿做他的笼中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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