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人,在资料里显示阳光开朗、乐于助人,好像谁都会记得他,记得那个在阳光下打篮球的帅气的年轻人,但仔细一问,又谁都不曾真正了解他。
这也是相野为什么一定要亲自跑这一趟的原因。
浅层的资料是会掩盖真相的,一个除了钱一无所有的人,过早地见识到了人情冷暖,他也许真的乐观开朗,不曾被现实压垮,但又是什么,将他彻底打回了隐僻的烂尾楼里呢?
他们又来到相齐曾经待过的画室。从那些拼凑得来的信息里,相齐真的很爱画画,也很有天赋、肯下功夫,经常在画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而且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
窗外有一棵巨大的樱花树,从这间位于二楼的窗户里望出去,如果是春天的时候坐在这里,就正好能看到满树芳华。
相野让邢昼将他推到窗边,他透过窗户看出去,恍惚间却像回到了烂尾楼里。其实老头在烂尾楼的时候也喜欢坐在窗边,相野在不知不觉间被他影响,便把唯一的一张椅子也摆在那儿。
老头死了之后,他有时会坐在那儿想起他。
很想他吗?
相野有点迷茫。
十多年过去,画室里早没了相齐的痕迹,但相野似乎还能看到他曾经坐在这儿画画的情景。老头画画的时候是很专注的,也唯有在这个时候,相野才能真切地感觉到他还活着。在那个躯壳里住着一个鲜活的灵魂,而不是行将就木的残骸。
邢昼见相野出神,没有打扰。他转而打量起了画室,良久,听相野问:“这个画室已经很久没人来了,是吗?”
“有人给学校捐钱造了新楼。”邢昼道。
新楼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而他们此刻所在的老画室,屋外爬满了爬山虎,是个仅有三层的小楼,象征意义已大于实际作用,所以学生们都已经搬到了新的画室去。
相野有此一问,是因为画室明显已经积了灰尘。
恰在这时,有个中年女人在画室外走过,看到里面有人,不禁问:“你们是哪儿来的学生?怎么在这里?”
这栋旧楼,真的很少有人来了。
这个学生当然指的是相野,一看就是正在念书的年纪,他平静作答:“我爸爸以前是这儿的学生。”
女人好奇问:“你爸爸是谁?”
相野:“相齐。”
“是他啊。”女人露出恍然神情,竟是认识相齐的,看着相野的目光也不禁柔和许多,道:“那可真是巧了,我是他以前的辅导员,没想到他孩子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哦对了,这两天我还接过到警局的电话,说是他户籍信息出了点问题,所以找学校核实,没事吧?”
户籍信息,那就是缉凶处的手笔了。相齐篡改过自己的年纪,缉凶处正好以此为借口来光明正大地进行调查,只不过并未透露出相齐已死的消息。
相野摇摇头,装得乖孩子样,跟女人聊起了相齐的事情。
女人提起从前来,也是颇为怀念,说:“你爸爸当年明明挺有才华的,后来怎么就没消息了。最近重新提起来,很多老师都觉得可惜,哎,油画系的钱教授还收藏了他的一副画呢,当宝贝似的,也不给人看。”
闻言,相野看向邢昼,邢昼微微摇头。虽然没有语言交流,但意思都明白——这位钱教授不在之前的排查范围内。
随后,女人又关心了一下相野的学业,语重心长地叮嘱他好好学习,说了一大堆,但都是无用信息。
相野礼貌地与她拜别,离开画室,顺着人群来到了艺术馆附近。中途碰到有学生在发传单,说是两天后这里还会举办历届毕业生优秀作品展,欢迎前来参观。
“历届……”相野低喃着,他心知老头的名字已经如同昙花一现,如果不是缉凶处开始查他,恐怕不会再有什么人提起,有关于他的作品多半也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展览现场。
他定了定心神,对邢昼说:“我想看看那副画。”
邢昼:“好,我让决明去联络。”
相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两人又绕着美院逛了一圈,没再打探到什么消息,便离开了美院。
第二站,两人来到了相齐位于京州的家。
这是一个老小区,安保很差,邢昼和相野两个生面孔在这里来去自如。走廊里也没有装监控,房门的锁很老旧了,邢昼很轻易就把锁卸了下来。
很好,这很可以,简单粗暴。
相野被邢昼推进去,而随着两人的走动,风溜了进来,吹起满地尘埃,也吹动了尘封十年的光阴。
玫瑰色的夕阳毫无阻碍地穿过客厅的落地窗,与这缕风完成了会面,光阴流转,故事开始断点续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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