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从夜这就显得很有感情。
还是说傅从夜他们家里都是这么做事儿的,逢人讲心事的时候,就往人家脑门上亲一口当结束语,表示出“你说的我理解但我真的帮不了你所以你可以闭嘴了么”的复杂情绪。
不过想想傅从夜对两足直立脊椎动物都不如对金汁感兴趣的冷淡性格,她想象不出来他到处找人吧唧脑门。
那到底什么意思——
卧槽你不能吧唧一口后面没台词了吧!
你他妈到底要干啥!
阮之南迷惑的像个考线性代数的金鱼,脑袋里全是水还拼命琢磨,仿佛一张嘴就会噗噜噗噜吐泡。
阮之南眼前都要冒金星了,也不知道是憋得还是琢磨的。
她终于忍不住了,身子往后一仰,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太猛,嗓子眼都吸出了哼哼猪叫。
傅从夜也被她吓了一跳,后撤一下:“你哭了?!”
月光下,阮之南脸都憋红了,她捂了一下嘴,就俩人在,不认那声吸气的猪叫也不行了,她呛了似的咳了两下。傅从夜还以为她刚刚一直在憋着哭声,一惊,他有点慌了手脚:“我、我没带纸,你你你要真不愿意让我看见,我可以上楼,你自己哭会儿也行。”
阮之南用手给脸扇了扇风:“我没哭!我没有——”
阮之南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又连忙把手放下来。
傅从夜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她的脸:“真没哭?”
目光让阮之南都不敢回望。
阮之南用手臂擦了擦脸颊,她说:“我什么时候哭过?”
傅从夜心道,刚刚还哭的满脸都是眼泪,吸鼻子都不敢呢。
不过傅从夜没打算再提这事儿,他倒是希望阮之南永远不用再哭。
阮之南睫毛沾湿了之后,都软软垂下来,不复平日的卷翘,显得她更有点可怜人。阮之南这会儿却借着可怜人的睫毛,一直在打量他。傅从夜吧唧完一口之后,怎么跟没事儿人似的,阮之南越来越觉得这一口跟外婆的一口亲没啥区别。
阮之南先站起来了,她心里感觉梗了这事儿,不问不行。
问了尴尬,不问她今天还要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安慰自己,傅从夜说不定冷淡的一句“不服亲回来”,她还能回到昨天笑闹似的那个氛围去,说不定真去亲回来。
亲的比他响多了。
阮之南站起来之后,解开自己腰上的蓝色防晒衣穿上了,傅从夜帮她拿着手机,还把地上摔碎的手电筒捡回来了,把烟头彻底踩灭。
他心真细,阮之南心里想。
心细如发的傅从夜捡东西回来,正要让她下楼梯的时候,心比碗大的阮之南忽然道:“你是不是刚才亲我了!”
啪嗒一声。
手电筒又掉在地上。
又磕掉了一块塑料边。
傅从夜缓缓低头把手电筒捡起来。
阮之南:“我问你呢。”
傅从夜捡起手电筒,没抬头,好像是在查看那手电筒到底哪儿坏了,动作专业认真,嘴上跟溜过去似的来了一句:“啊。怎么了?”
他上次牵她手的时候也是这么理直气壮似的。
果然,他低头还在那儿抠着手电筒后盖的时候,紧接着来了一句:“不行么?”
阮之南叉腰:“不行!”
他一下子抬起手来,也不检查手电筒了。他本来想说“为什么不行?”,但他确实没那么不要脸,阮之南虽然有时候不太像个姑娘,但刚刚掀衣服的时候内衣下沿都快露出来了,现在想想是深蓝色的——这不是重点,主要是阮之南虽然傻不愣登直男心,但各个方面来说都是个姑娘。
他没道理的亲一个姑娘脑门一口,还有脸说“为什么不行?”,那他真觉得令人不齿了。
傅从夜又低头琢磨手电筒,说:“哦。不行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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